“……”倪莱瞧瞧他,又低头看了看餐桌上的碗。 季随:“碗里的归你,锅里的归我。” 倪莱想了想,还真把锅端给了他:“你拿着还是我拿着?” “拿屁。当我是牲口饮泔水呢。”季随拧着眉,“搁茶几上。” “哦。”倪莱顺从地把电饭锅搁在了茶几上。 季随伸腿一勾,嘎吱——茶几被他勾到沙发这边,这个空间正好够他坐着不动低头吃饭。 倪莱挺佩服他的,他现在看着憔悴到一碰就会倒地而亡的样子,但是该有的力量却一丝不减,像是铁打的。只是,铁打的人也会生病也要吃饭睡觉。 “端着锅喝吗?你不得给我拿个勺?”季随叹气。 倪莱转身。 季随:“傻驴。” 倪莱扭头。 季随:“甭看了,说的就是你。” 倪莱就这么扭头看了他一会儿,说了句季随完全听不懂的话:“有别人吗?” 季随一脸不耐烦:“赶紧的吧。” 倪莱这才转身去找勺,找到勺子,她连同两盘菜一起拿了过来。 季随接过勺子在锅里搅了几下,舀了一勺尝了尝,稍微有点儿烫嘴,皱眉看了眼锅旁边的凉拌黄瓜和清炒西兰花,放下勺子,掂起这两盘菜一下全倒进锅里。 倪莱:“……”默默放下手里的鸡蛋羹。 季随拿勺子在锅里一通乱搅,舀起来一勺,埋头大口大口吃起来。 倪莱被这个吃法震惊了,她坐下来,一手拿着筷子无意识地戳着鸡蛋羹,一手托腮看着他吃。 这几天她神思都有些恍惚,仿若在做梦,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她掐过无数次胳膊,尤其昨夜掐的次数最多,季随昨夜视频邀请她时,她一激动,甚至还掐出了血。为了掩盖胳膊上的掐痕,她今天穿了长袖长裤。 不是做梦……吗?但是这个世界上怎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里只有他,只能看见他一个活人。她有出过门买菜,卖菜的肯定是活人,可能是出门时没带脑子,也有可能是那些人都不突出,她统统都不记得,没一个人能给她留下印象,除了眼前这个他。 季随双肘支在膝盖上,一手扒着锅,一手用勺舀着埋头吃饭。 她的禾子长大了。 潜意识里,她一直把禾子视为她的私有品,没人知道的私有品。 季随可以是大家的,但是禾子必须是她的。 季随呼噜完一锅粥,拿了纸巾擦了擦嘴,捡起茶几上的药盒,看了眼说明,抠出来两粒药吞进嘴里,伸手去拿水杯,水杯空着,茶几上没见着水壶什么之类的。 锅里的粥被他刮得一干二净,一口都不剩,我操? 他顿了半秒,直接就着唾沫把药吞进喉咙里。 不是他使唤不动倪莱给他倒水,就是他觉得吧,他含着药叫她去倒水这件事就挺……傻逼的,等她倒了水过来,他嘴里的那层胶囊早就他妈的含化了。 酝酿了得有半分钟,那两粒胶囊好像横着卡在了喉咙眼里。 他运着气,往餐桌方向扫了眼,差点儿蹦起来:“哎操?” 倪莱正托腮盯着他瞧。 “好看吗?”季随脖子上的青筋直抽抽,“就着唾沫吃药很好看?好看的多着呢!要不要我倒立吃药给你看?后空翻吃?劈着叉吃?你点一个吧,我都满足你,好不好?!” 倪莱被他吼得一阵懵:“什么?” 她是一直盯着他看来着,但是她整个人这会儿神思有些恍惚脑子有些迟钝,他干了些什么,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她都要先翻译一遍才能进脑子里去。她是看见他没用水吃药来着,刚刚把这个动作翻译好,现在被他这样一吼,翻译好的东西又被他吼零散了。 季随嗓子本来就干,这么一吼,感觉仅有的唾沫也被吼干蒸发掉了。 他脖子憋得通红:“你他妈快点给我倒杯水,药卡在喉咙眼里下不来了!” 倪莱得到指令,立马起来倒了杯水端过来,季随抄起杯子大口灌进去。 一通折腾,两粒胶囊是顺进肚子里了,但是那层皮在喉咙眼化没了。 喉咙里都是他妈的苦味。 季随把水杯搁在茶几上,冲倪莱竖起大拇指:“我觉得你身上带着特异功能。” “啊?”倪莱啊了声。 季随抬眸,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别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