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秀玲的爷爷与姥爷是战友。秋秀玲的奶奶又是军医。秋秀玲的爸爸继承了奶奶的衣钵,也做了军医,秋秀玲的妈妈则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 生长在这种家庭里,秋秀玲哪里会怕几个欺负小姑娘的山民? “我们哪里打她了!?不过我现在倒真是想把这扫把星打死!” 赵虎说着就在秋秀玲的面前举起了拳头。 但比赵虎更快的,是叶棠。 一把抱住秋秀玲的胳膊,叶棠的泪水亮晶晶地往下落:“不……不是被打的……我是自己跳了大树、撞了石头……” 除了叶棠,没人知道叶棠脑袋上流血是因为她自己趁乱扯开了头皮上的痂。 ——人的头皮上有大量的血管。原主脑袋上的伤口仅仅是拿布压着做了最基础最简单的止血。 原主没得破伤风,那真就是两个字:命大。 叶棠是准备搏一把,这才又撕裂了表皮的伤口。 因为叶棠的话,秋秀玲倒吸一口冷气。她急切地看向陈菊,哭成泪人儿的陈菊却是一时哽咽的都说不出话来。 “跳树撞石头!?你这孩子怎么能跳树呢?!” 细弱的指头用力地扒在秋秀玲的衣袖上,叶棠骨节发白:“因为我想上学……我想改命……我不想像姐姐们那样……!!” 让一个七岁孩子说大道理是很违和的,所以叶棠不会大谈什么想成为科学家,想为国家做奉献。 山里人信命,她就揪住“命”这一点来说事。 “大姐、二姐、三姐都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她们说这是命、是女人生来的命。可秋老师、你不一样。你和姐姐们的命……不一样!” 秋秀玲浑身一震。 対着叶棠那双满含泪水的眼睛,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她上过学,她有文化。她有一対爱着她、支持她,并且把她的支教事业当作是荣誉的父母。 可在这大山里……不,在祖国千千万万个农村里,还有无数个和赵春燕一样的女孩儿。 她们生来就是等待出售的家畜,而这就是她们的“命”。 “我想像秋老师这样活着……!我不想认命!” 血一股一股地从小姑娘的发缝里流下。 被血蜿蜒过额头与眼睛的小姑娘咬着牙,一字一句,几近泣血:“我、不要认命!!” 这个瞬间,有什么东西在秋秀玲的脑海里火树银花的炸裂。 她意识到自己的任务或许不仅仅是教给孩子们一些基本的常识,一些基础的科学,让国家的未来少一个文盲,多一个人才。 秋秀玲想,自己或许有更加崇高的使命。 嘴唇下意识地抿紧,秋秀玲狠狠憋住自己的呼吸,抑制住自己的鼻酸,还有在胸腔里左突右撞的剧烈情绪,她红着眼睛,一把将赵虎还有赵虎他娘的手从叶棠的身上扯开。 “春燕从今天起去我那儿住!你们赵家没有给她吃的闲饭,我有!” 此话一出,不仅是赵虎和赵虎他娘,赵老头都愕然呆住。 唯有陈菊连忙跟上抱着叶棠就要走的秋秀玲。 “陈菊,你给我回来!” 赵虎的叫让陈菊回头看了他一眼。 但也就是看了这么一眼。 叫上犀儿村来的赤脚大夫,陈菊跟着秋秀玲就走。 赵虎气急败坏,却又不知如何发泄——秋秀玲是国家派来的老师,别说是他了,就是村支书都不敢招惹!听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