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夏栀想起了几乎每个孩子都会唱的童谣,她的声音里带着哭后的沙哑,轻声地对着那片草地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明明应当有些奇异地场景,却要人只是看到了就觉得分外的心疼。 她正掉着眼泪,却忽然听到了后面发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有些害怕的回了头,却看到从那片草地里头慢慢地钻出来了一只小土狗,上班部分的毛是棕黄色的,而肚皮处还是一片白,黑黝黝的眼睛湿漉漉的,慢腾腾地从那堆草里挤了出来,可却由于笨拙,一落地就滚了一圈。 雨水早就把它的毛发彻底打湿,几乎每一根毛上头都能淌下水来,本就还小的它看起来格外的瘦弱,甚至要人觉得只要一根手指头推一下便能推倒。 “小秋。”吴夏栀看着那小土狗忍不住地便叫,她直接跪坐在那小狗面前,压低了身体,试图和它平视,妈妈很喜欢狗,便从农村里头抓了一只小土狗来,被妈妈取名叫做小秋,来到他们家的小秋就和这只小土狗一样,分外的可人疼,除了爱搞破坏外,几乎成为了一家人的宝物,可后来,小秋走丢了,他们一家一起贴了好多天的布告,却再也没有见到过小秋。 她才刚叫完,对面那只小狗便认真地看着她,艰难地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凑进来轻轻地舔了她的手一下,要她忍不住地便咯咯直笑,她一把抱住这只在她心里头已经被认定为小秋的狗狗,站直了身体,似乎忽然打起了精神一般四处张望着,万一小秋是别人丢的呢?她的手忍不住有些收紧,想到要把小秋还给别人便分外地舍不得了起来。 可才没走多远,她便带着小秋停了下来,她沉默地看着眼前,是一条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的母狗,同样是土狗的它通体是黑色的,应当才走了没多久,她忍不住下意识地捂住了怀里小秋的眼睛,然后丝毫不嫌弃地静静抱起那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走到了小区里被物业划出来安葬宠物的地方,由于小区里头现在养宠物的人挺多,所以早在几年前物业就专门划出了这么快地界用来给意外离世的动物进行土葬,只是地方不大。 吴夏栀沉默地将小秋放在远处,假装没听到它口中不住地叫唤,找保安赊账买了盒子,便将这只辛辛苦苦照顾着孩子的大黑狗埋了进去,这块地之前就有专人来松过,所以很快这简劣的安葬仪式便已经进行完毕,她只是静悄悄地看了那微微起伏了起来的小坟许久,一言不吭,然后回过身,再度抱住了小秋。 她丝毫不觉得小秋身上会脏,只是双手把它捧了起来,站定认真的看着她,看了许久忽然便笑了:“小家伙,我和你一样都没有妈妈哦,以后我会保护你的,我们一起加油好吗?”然后不等小秋回答便又将它搂在了怀里,生怕它冷着,她觉得小秋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不仅和小时候妈妈最喜欢的小秋长得一样,还和她一样,没有妈妈,她在心里头暗暗发了誓,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小秋,她一定不要让小秋向她一样,过得那么难过,过得不开心。 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有些逗笑,她想要让她的小秋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狗狗。 “夏栀,你在哪里?别生气了,是爸爸错了,你快出来。”正当这头其乐融融的时候,吴夏栀往前迈着的脚步却忽然被远处传来的叫喊声给喊停,她顿了顿,转身有些想要跑,却已经被吴诚毅看在了眼里。 吴诚毅从前便很是注重锻炼,所以远远地看见女儿的身影便拔腿就跑,直接跑到了夏栀的面前,用手压着她的肩膀,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一边不肯松开自己的手。 他看着眼前已经湿得不像话的孩子,心里头又是无奈又是心疼,看了那孩子许久许久,他认认真真的开了口:“夏栀,是爸爸错了,咱们回家,下雨天的,别在外面淋雨生了病,到时候就不好了……”他絮絮叨叨的要拉女儿走,可吴夏栀却一下闪开。 她看着父亲抿着唇便说,倔强又顽固:“我不要新妈妈,永远都不要!我只有一个妈妈!”她却不知道,她抿唇看人的样子,和吴诚毅几乎是如出一辙。 吴诚毅看着这孩子,似乎又有一股火跑了上来,他明明就什么都没做,可这孩子就是这么认准了,要他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他这个做爸爸的就不值得孩子最基本的一点儿信任吗?他努力按捺着自己冒起的火气,生怕又把这个好不容易逮住的女儿给放跑,可他还没说话,却忽然被其他东西吸引了眼神。 原本安安稳稳坐在吴夏栀怀里的小秋,忽然不知怎么地探出头,呜咽般地叫唤了一声,有些怯生生又有些虚弱,如同黑色葡萄的眼球认认真真地和吴诚毅对上了眼,然后向他做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