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头发,只能蹬上靴子,匆匆抹了一把脸,冲出自己的屋子,向三皇子歇下的屋子急奔而去。 到达三皇子休息的屋子时,只见三皇子有些呆楞地半卧在床榻上,脸色十分难看。不过短短的几天,年仅十八岁的三皇子已经不见了刚来西域时的意气风发,和那种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的傲气,剩下的是无尽的沉默还有沉重。 王恺之跪在三皇子的床榻边,弓背低头,三皇子轻轻挥了挥手道,“免了这些虚礼吧。” 王恺之这才抬起头,急忙开口道,“殿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您。。。您。。。怎么会一人回来?” 三皇子听后,表情看起来有些怔忡,不过几天本来圆润的脸已经有些下陷,深陷的眼眶忽然就红了,溢出一行热泪。人们时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三皇子低声喃喃道,“都死了,都死了。。。。” 尽管昨晚已经猜到这种可能,可是从三皇子口中得知这样的结果,却还是让王恺之大吃了一惊。那一队士兵少说也有百来人,怎么就全都折了?究竟他们遇见了什么?王恺之声音发紧,从来没发现开口说话有如此的难,艰涩道,“全部都死了?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变故,那还有一位姓陈的郎君,就是那名长得像胡人的郎君?他也死了?” 听到王恺之这么问,三皇子的眼睛忽然有了一丝丝光采,顶着王恺之问道,“你说的是陈益和?长兴侯府的庶长子?” 王恺之急切地点了点头,三皇子忽然笑了,笑得比哭的还难看,低声道,“我希望他没死,我这条命也算是靠他才能捡回来的,当时一帮杀手追杀,他从帐篷中带着我一路快跑,不知道受了多少伤,跟我一般的年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们朝着一匹马跑去,他让我上了马,嘱咐我不可回鄯善,必须回到张掖,叫我活下去。我上了马后,拼命地驾马跑远,而他自己则朝着相反的地方跑去,身后跟了许多杀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但是我希望他活着,如果不是他,我大概也像其他人一样就那样埋骨在沙漠里了。 王恺之听见三皇子这样说,起码现在还不确定陈益和到底是生是死,到底还是一丝希望的,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三皇子缓缓喝了一口水,慢慢地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说到那天晚上的那场杀戮,他还是不寒而栗。也许终其一生,他都不能忘记那个血腥的场景,时时刻刻提醒他是多么的天真和单纯,也时时刻刻地提醒他生命是这样脆弱,一队年轻的士兵就这样没了,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而他作为一个决策者,没有全局思考,冲动地决定去乌孙,葬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他的心从未有此刻这般沉重,负罪感和愧疚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王恺之毕竟在军中这么久,虽然没有打过大仗,作为一名武官,却明白提着头过日子的危险,也明白一旦真刀真枪动起来,那就是时刻能看见在身边鲜活的生命逝去的悲伤和无奈。而三皇子自小得皇帝和皇后的宠爱,连挫折都经历得很少,突逢此变,内心的沉重是可想而知的。 通过三皇子详细的描述,王恺之作为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是什么人能这么训练有素,悄无声息地出现,而且杀伤力如此强悍?这是一场计划好的杀戮,经过精密的准备和筹划,还有厉害的人来实施,一环套一环,掐好时间才能如此成功。那么,这些人又是从何而来?如果都是绿眸那必是西域的本地人,听这身手,也许出自军队也说不定,究竟是哪一国如此胆大,还是说西域诸国都派人参与了呢?可是现在的问题是那些死去的大周士兵死无对证。 幸运的是三皇子并没有出事,依然可以主持大局,划省一事还是得继续进行,只是此事看来并没有肃宗设想的那样简单,他必须得送加急的信禀报肃宗这里发生的一切,还得送封信回西京,母亲每年的春天基本都会在西京的宅子,必须告诉她陈益和失踪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听说这位阿姐自小吃了很多的苦,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女儿,虽表面不显,其实在内心是十分爱自己的女儿,若是知道女儿才结缡半年的夫婿陈三在西域出了事,又不知道会如何? 三皇子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整个人看着十分虚弱,毕竟只休息了一个晚上。王恺之一边安慰三皇子好好休息,一边说明自己的职责所在,即需要写信给肃宗汇报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好对接下来对西域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