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第一眼,便在互相打量。 浅夏的面上仍然是覆着轻纱,只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露在了外面,宛若是闪耀的水晶,让人忍不住就想要靠近、摸索,甚至是瞻仰。 任氏出身安阳任家,虽不及桑丘家及付家簪缨富贵,可也绝对是安阳城的名门望族,自小便是受到了极好的教导,再加上成为了桑丘家的二夫人多年,自然也就是通身的大家气派。 可是此刻,任氏站在了云浅夏的对面,竟然是一点儿大家夫人的那种自豪感和优越感也寻不到了! 反倒是觉得眼前的小姑娘,比起她来,才是真正的名门闺秀。 就像是一个是牡丹,一个是山茶!而云浅夏,才是那一朵一尘不染的白牡丹,自己则是那一朵满是世俗与艳丽的红山茶。 这样的感觉,让任氏的眉心不自觉地便轻蹙了一下。 她身为桑丘府的二夫人多年,何时有过这等的卑微感? 即便是在大夫人付氏的跟前,也从未觉得自己与她差了什么。今日为何会觉得自己输给了一个小姑娘? 任氏宽大衣袖内的手微紧了紧,面上雍容华贵的笑,几乎就是完美得无懈可击。 “这位便是云小姐吧?早就听闻子睿请了云公子与其妹妹到府中小住,只是一直都在忙碌着府内的一些琐事,今日才有空与云小姐一见。不知云小姐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好一个主家的气派! 字字句句都是在暗示她,这里是桑丘府,她云浅夏不过就是一介女客,若非是因为云长安救了桑丘子睿,她怕是连个客都是称不上的! 浅夏的唇角一弯,“有劳二夫人挂念了。桑丘夫人与公子都安排得极好。” 话音未落,浅夏便满意地看到了任氏眸中的一丝尴尬和愤怒。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说桑丘夫人,而不提桑丘大夫人,因为任谁都知道,将来的桑丘家,静国公府,真正的女主人,只能是大房的夫人,付氏! 任氏到底是阅历丰富,岂是短短一两句话就能让她恼羞成怒的? “既然云小姐住地还习惯,本夫人也就放心了。” 浅夏低头,静静地抚弄着桌上的茶具,不再理她。 任氏的凤眸一眯,竟然敢如此地无视于她,简直就是无礼! 头微微一动,身后的嬷嬷便厉声斥道,“放肆!云小姐见到我家夫人,为何迟迟不肯行礼?难道不知,我家夫人乃是皇上亲封的正四品诰命夫人么?” 浅夏的眉心一动,来了! “那不知依着二夫人的意思,浅夏该行何礼?” 任氏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是直接就问向了她,压根儿就对于自己身后的奴婢,不加理会。 任氏有心要为难浅夏一番,可是她没有忘记自己进来前,可是看到了桑丘子睿派过来的几名贴身护卫的。能动用了他的贴身护卫,足以想见这位云小姐及云公子在他眼里的看重。 现在,二房才刚刚因为桑丘华的事,与大房闹得不快,实在是不适宜再惹什么麻烦了。 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快,看着正一汪清水般的眸子审视着自己的云浅夏,只能是咬牙一笑,“罢了。云小姐不是什么大家小姐,不懂这些礼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暗讽自己不知礼仪,不懂规矩? 浅夏轻嗤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鄙夷的不屑。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夫人饶恕了你的失礼之过,你竟然是还敢如此态度?不要以为你是二公子请来的客人,就可以在桑丘府内为所欲为了。” 浅夏根本就不看那个嚣张的嬷嬷一眼,伸手将那茶壶取下,为自己轻轻地斟了一杯,“二夫人可要用茶?这可是上等的云雾,是桑丘公子遣人刚刚送来的。” 任氏的胸口起伏不定,微红的脸色,预示着她的心情现在可是极度地糟糕。 “云小姐好兴致。本夫人就不奉陪了。” 浅夏却是笑道,“二夫人不打算坐坐了?如此好奇地来看看本姑娘,如今什么也没有窥探到,岂不是亏了?” 如此直白且不给脸面的话,饶是任氏的修养再好,这会儿也是有些忍不住了。 “云浅夏,别以为你自己有点多高贵!哼!以为自己入了桑丘子睿的眼,本夫人就会惧怕你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小辈,更何况,你不过一介草民,有什么资格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