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罗汉”这名号,偏男性化,偏戏剧化,还偏玄学,罗菡依然喜欢得很。 她的办公桌上有一个金罗汉小雕像。姜锦年推门而入时,罗菡正在用纸巾擦拭它。室内灯光铺展延绵,如水一般泠泠闪动,姜锦年觉得自己被晃了一下眼。 罗菡察觉姜锦年的注视,立刻捧起那个小雕像,介绍道:“168块钱从淘宝上买的,不是纯金,就是模样好看。” 姜锦年捧场:“擦一擦还挺亮。” 罗菡微一点头:“这东西呢,真不真金无所谓,讲究一个诚心诚意……吃的是香火,求的是缘分。” 她屈膝坐在椅子上,忽然又笑道:“我经常在别人面前说,缘分强求不来。牛市熊市大年小年谁能百分百准确预测?你看过多少篇宏观研究报告,也猜不到一扭头的将来有啥事,对吧?” 姜锦年心道:罗菡总能把话题扯到她想聊的问题上。 姜锦年正准备开口,罗菡就打断了她的话:“anna前天正式离职了,我身边实在缺人……” 罗菡点到即止,没再详谈。 anna离职的事,大家伙心照不宣。anna原本是罗菡的助理,却跳槽去了大型私募,引得一些知情人羡慕——据说这些年有本事的人都会去私募。 姜锦年本以为事不关己。 罗菡却向她伸来了一束橄榄枝。 姜锦年仿佛预见了自己的升职加薪。 其实他们这行并不好做。投资部的经理们在交易时间必须上交手机,办公室的电话24小时被录音,到处都安装了高清摄像头,360度无死角监控。 但是姜锦年有她的追求。 离开罗菡办公室的那一刻,姜锦年顺手关门,站在门口转了一个圈。 一旁的同事问她:“姜锦年,你好高兴啊,是不是快结婚了?” 姜锦年轻笑:“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结婚有什么好高兴的。” 那同事与她打趣:“这话不中听。上次咱们见到纪周行,他说下个月差不多该发喜帖了。” 耳边似乎嗡了一声,提醒当事人并没有完全脱身。 姜锦年隐隐记起那喜帖的设计,浅红烫金,印着百合花的纹路,可是这有什么用呢?该走的人留不住,当她再回想纪周行,冷感替代了爱意。 不止是被他背叛的愤怒,还有一种惘然,昭示着:“哦,他果然是凭着一时冲动,就管不住下半身的花花公子。” 这男人的恶劣影响,短时间内难以消除。 午休时间,姜锦年错过了与同事们一起吃饭的机会。 她一个人站在走廊之外,面朝一扇窗户,给她的父母打电话。虽然她知道,自己注定要让他们失望,家里人早催晚催,天天盼着她能快点儿和纪周行结婚。 电话刚一接通,姜锦年就说:“爸,妈,我跟你们说个事……不是好事,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父亲依然乐呵呵:“我跟你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那我直说了,”姜锦年道,“我和纪周行已经分手了。” 她隐瞒细节,尽量轻描淡写:“纪周行有他的生活和工作,他很忙……” 父亲却道:“现在哪个男人不忙?忙,说明他上进、可靠、有事业心。他家是做生意的,钱多、事多、烦恼多,你作为他的妻子,一定要学会关怀和体谅,不能整天像个祖宗似的,等人来伺候你…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