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年翻开箱子,找到自己偷藏的一包烟。她按开打火机,点燃烟头。烟雾与火星骤然迸发,她浅浅含着吸了一口,提神醒脑。 傅承林一出门就看到了姜锦年。他一把夺过烟卷,掐灭后扔进垃圾桶:“别抽了,女孩子抽烟对身体不好。屋子里有水果,要不你吃点儿水果?我给你切菠萝和甜橙。” 姜锦年只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他蓦地顿住,她静静等待。 良久后,他才说:“对不起。” 姜锦年不由得笑了起来,挥袖向他摆摆手:“千万别跟我说对不起,你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将来我们有无数次的度假机会,你到时候再补偿我吧。” 月色下,她抱住他:“我去整理行李箱了。” 傅承林拉紧她的手腕:“明天早晨八点半的飞机,你别急。现在机场的航班停飞,我们的飞行员还在另一座岛上,他赶也赶不回来。”傅承林讲完这个句子,又进门去接听电话,同时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姜锦年知道他忙得要命。 她顺便帮他把东西都收拾了,衣服一件一件翻折整齐。他的帽子、工具、鱼竿、手表……当她叠裤子的时候,裤兜里掉落一只镶金嵌玉的精致钿盒。 姜锦年打开一瞧,是一枚珍贵的钻戒,静卧在深红色天鹅绒里。 凭她的鉴宝知识,她断定这枚戒指……不是凡品,估值百万。 他想求婚吗?在海岛上。 姜锦年被乍然袭来的猜测吓了一跳。 紧要关头,谈情说爱算什么?她将盒子塞回裤兜,并把裤子放在最表面一层。她检查每一个房间,清点一切遗落的物品,确认自己没放过任何边边角角,随后她洗澡上床睡觉。 半夜,傅承林摸黑进屋。 他看不清路,膝盖撞到了床柱。 “砰”的一声轻响,他仍然一言不发。 卧室被卷入漫无边际的黑夜。压抑、孤寂、风声缠绵。 他坐在床沿,悄然缓慢地俯身,搜查白天遗留的衣服。 他没找到。 他开灯了。 姜锦年其实已经醒了。但她装睡。她背对着他侧躺,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灯光黯淡,落下渺茫虚影,她察觉他终于掀起行李箱,寻回了他的戒指盒。 不知怎么,她暗地里揣测:这枚戒指会被他送给未婚妻。但那个女人,不一定是她。 她脸颊挨着枕头,揪住床单一角拽得严实。别的期待都没有了,截至目前,她仅盼望他能安然度过公司内部危机。 在她的背后,傅承林借光打开盒子。钻石闪耀一如清晨露珠、午夜星辰、白无垢的江雪,但他只瞧了一眼就没再看。放下戒指盒,关灯上床。 室内一切归于平静。 * 第二日回程,姜锦年在飞机上补觉。 傅承林偶尔和她搭话。更多的时候,他都在忙他自己的难题。港交所不容推诿、态度坚决,他准备了几年的计划将于一夜之间泡汤。 那些涉事的同僚们大多是上一辈领导者,见多识广,目光长远,吃过几十年的苦。按理说,公司临门一脚时,他们不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脑袋。傅承林觉得蹊跷古怪。他召开一场视频会议,散会后,单独和刘秘书沟通进展。 刘秘书汇报自己的见闻:“香港廉政公署突然行动,拘捕了王总和陈总,起诉他们当年拿地皮,串谋提供贿赂千万元港币……还有台湾合作的项目里,财务的底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