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沈良州确实没骗她。 等她听见琴声后,火急火燎又轻手轻脚的出了宫门,就看见隔着不远的沈良州提着灯笼,正笑吟吟的睨着她。 琴声还在继续,青颂特不解的挠了挠头,沈良州在这,那么现在抚琴的又是谁,这夜半抚琴,还是个团伙? 她慢腾腾到沈良州面前,斟酌了下,觉得这话问不出口。 出来的急,她只穿了单薄的罗裙,被冷风一吹,不禁有些发抖。 沈良州脱下自己的大氅为她披上,摸了摸她的发顶:“这么冷也不知道多穿点,傻了吗?” 衣领处的绒毛柔软至极,软软的一圈映衬着青颂微红的脸颊,沈良州的眼神溢出笑意。 青颂捏了捏身上的大氅:“这个好看,我喜欢。” “喜欢就好。” 沈良州眼眸微闪,朝她伸手,素白修长的手在月色中泛着光芒,青颂不解,他便笑道:“可别跟丢了。” 他的嗓音轻轻柔柔,有些蛊惑,青颂犹豫了下,把手递了过去。 对,确实不能丢了。 沈良州笑了,牵住小姑娘的手,掌心滚烫,没由来的让人安心。 他领着青颂兜兜转转多处,都没见着巡逻的侍卫,小姑娘不解,轻声问:“怎么这宫里晚上连个人都没有。” “这块偏僻,自然没什么人的。”沈良州道:“你若想见着人,我带你去前殿。” 小姑娘赶紧摇头。 夜晚寂静无声,只有脚步声回响,出了偏僻角落的宫门,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直到马车离开宫门好一段距离,青颂才慢慢放松了紧绷的心弦。 她从未想过出宫原是这么容易,她原以为照六月与她说的,私自逃出宫必是困难重重,很有可以被乱箭射死。 怎么跟着沈良州出宫,就这么容易。 青颂这辈子头一回坐这么高档的马车,宽敞舒适的吓人,柔软至极的垫子,淡淡的香味十分好闻,还有小桌子和其他的一些小玩意。 她细细的打量着,轻叹了口气:“沈良州,你家可真有钱,连赶车的马夫都长得好看又衣着不凡。” 沈良州唔了声:“还行吧。” 青颂再次感叹,有钱人真好。 找了处停下马车,隔着老远便能听到热闹,青颂迫不及待的拽他袖子,着急上前。 沈良州不是很理解小姑娘这猴急模样,道:“人多嘈杂,这么开心做什么?” 青颂不满的看他:“你出的来当然不在乎,以前沐寒也经常带我去夜市,可自从入了宫,我便再没见过这么多人。” 青颂的声音被小贩的声声吆喝淹没,沈良州只能弯腰侧耳在小姑娘面前,才能听清她说什么,他扭脸冲青颂笑,眉眼弯弯:“那你今晚想做什么都可以。” 小姑娘的眼睛闪着亮光:“真的?” 沈良州点头。 青颂兴奋的也跟着点头。 一阵密集的敲锣打鼓鞭炮声,伴随着人的吆喝声,小姑娘成功的被吸引了目光过去,见围成圈的人群中,突兀的站高一人,边敲锣边吆喝人上前,他的脚边牵着几只毛茸茸的小猴子,粉嫩的小爪子抓耳挠腮,极为可爱。 “今日是春分,想必是耍猴的人蹭场面来了。” 沈良州笑眯眯问她:“你想看吗?” 青颂盯着那人脚边的小猴子,摇摇头:“不想。” “为何?” “我以前见过,那个人会打它们,逼它们做不是猴子做的事。” 青颂指着他脚边的小猴子:“母猴子为了保护小猴子,会挨更多的打。” “那个人为了生计,母猴子为了孩子,大家都没有错,可凑到一起便是错了。” 沈良州盯着一本正经的小姑娘,慢慢笑了:“谁与你说这么多的?” “沐寒,他说适者生存,这就是命。” “他的家人呢?” “死了。” “你看。”沈良州嗓音轻软,摸了摸她的发顶:“这也是命,他的命。” 青颂不说话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就让她想起自己,他说这是命,可青颂偏不信她的命就该如此。 想这些的时候,青颂的心情有些抑郁,闷闷不乐的跟在沈良州后头,对这热闹非凡的夜市,也瞬间失去了兴致。 “糖葫芦,糖葫芦。” “糖葫芦,冰糖葫芦。” 叫卖声由远至近,青颂偷偷抬头看了又看,咽了咽口水,想想身无分文的自个,暗叹了口气。 人家带你出来就很厚道了,总不能还让人花钱吧,虽说这点钱对沈大豪来说简直九牛一毛,可你得要脸。 想到如此,小姑娘拽沈良州袖子的手不由紧了紧。 待那糖葫芦小贩经他们面前时,沈良州伸手拦下,然后递了些银钱过去,取了两根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