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敌人并不是目中无人的靖贤王,而是不动声色却虎视眈眈的宋昱。 现如今的情势中,靖贤王小看沈良州隐匿无声的庞大,败局已定。 而靖贤王一死,没有硝烟的战争才算正式打响。 先帝啊,自始至终都信不过任何人,也包括自己。 这么多年了,他始终都在先帝围绕的圈子里,所作所为,皆在他掌控之中。 沈良州觉得可笑,他与宋昱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被先帝紧紧捆绑在一起。 是真的可笑。 宋昱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棱模两可,沈良州不得不揣着对人最深的恶意来看他。 看看他究竟是确实无心权斗还是只为做黄雀。 他有时间,也耗得起。 深秋来临,气温变化莫测,仅仅几日的功夫,落叶坠落满地,只剩下顽固的一小部分在寒风凛冽中瑟瑟发抖。 天亮的越来越晚,有时候青颂醒过来了,看见周身仍然漆黑一片,寒风吹过窗棂,发出声响。 她便重新闭上眼睛,又沉沉的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屋内温度不高,她缩在被子里不肯起,沐寒叫她吃饭,敲破了门也没听着答应,他便说:“别装了,知道你醒了,这么大姑娘了还赖床,害不害臊啊你?” “太冷了我不想起。” “年轻人冷什么冷,快点的,师父过去了。” 她应了声,慌忙爬起身穿衣服,草草的洗漱,然后急匆匆的和沐寒去了饭堂。 下人们忙前忙后,宋昱并不在,六月在帮忙,看见她怔了下:“姑娘这么早就起了?” 沐寒哈哈大笑。 青颂呲牙咧嘴的扑上去掐他,被灵巧的躲开,贱兮兮的对她说:“师兄这是为你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懂吧?” “去你的师兄,来的比我晚还敢自称我师兄。” 青颂满院子的追他,累的气喘吁吁:“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你懂不懂啊?” “歪理,绝对是歪理!” 一番闹腾,青颂出了薄汗,不得已与沐寒和好,两个人同坐在亭里喝茶,嘴巴里哈出白气。 沐寒问她:“今年也算是认祖归宗了,想怎么过年呢?” 她一愣:“快过年了?” “还有一段时间。” 她便认真想了想,慢慢说:“我不知道,以前都是我和六月两个人,还有云澄。” “那今年正好。”沐寒笑了:“我在这里,师父也在这里,你想怎么着都行。” 青颂不说话,低头吹了吹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慢慢红了眼眶。 宋昱性子淡漠,多多少少的不沾烟火气一直都在,沐寒刚好相反,从小心细又面面俱到,宋昱可能很早之前就看中这一点,这才将家破人亡的他带了回来。 天气渐渐转寒,青颂午睡醒来时,听见窗棂上有动静,还有猫叫声,她推开窗户,看见团团正在用爪子挠窗,轻轻的喵了声,跳进她怀里,小脑袋蹭着不肯出来了。 寒意扑面而来,天气有些阴沉,她抬头看的时候,发现下雪了。 雪花飘飘然坠地,很快又被风卷起消失不见,她痴痴的望了许久,忽然想起沈良州曾经说,若是下大雪了,他就会带她去马场看看,那里很大,雪覆盖在宽阔的马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