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下流淌,直到滚落到那株琉璃宝树之下的地面凹槽之中,那里也是一处小小的水潭。 这一滴水珠的滚落并没有让它满出来,而依然保持着将满又未泄的样子,正像是顺着这株宝树内部的孔隙在往上蔓延。 大约又过了片刻,便有一滴新的水珠滚落了下来,继续重复着上一滴的过程。 云姑发出了一声有些惊喜的声音,“有水!” 这或许不是个可以找到出路的地方,但是起码在有水的情况下,总是要比一个完全尘封多年、已然什么都没有的环境要好得多。 可邀月侧过头来朝着戚寻看去,却只看到了一片凝重的面色。“这就是我们神水宫的——” “天一神水。” 虽然戚寻不知道到底是后来的哪一任神水宫宫主,折腾出了个如此有仪式感的天一神水存放方式,简直像是在得了她的真传的情况下,还来了个加强版,但并不妨碍她认出来这到底是不是天一神水。 曾经被她用来当做忽悠方应看、栽赃给九幽神君偷盗的天一神水,一滴重水融入体内就会炸开数百斤的压力,足以让人在一瞬间被压垮到死相惨烈。 这当然是一种不能喝的水。 而在这间特殊的存放天一神水的密室之中,并没有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也就意味着又一个希望落了空。 这次就连戚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虽然其实是装出来的。 但并不妨碍她的这个表情变化让邀月都感觉到了压力。 在揭晓了这奇异景象中循环的水到底是什么东西后,戚寻久久没有说话,这石室之中一时之间只有那种间隔一阵传出的水滴滴落之声。 邀月试图开口打破此时的沉寂,却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直到看到戚寻转身离开,又取下了一盏特制的长明灯,取代了她手中原本的风灯,才跟了上去。 这盏长明灯被放在了外面那间太过朴素的石室之中,戚寻便随性地盘膝坐在了这盏灯旁。 看到邀月跟了上来,她随手就将手边的蒲团朝着邀月递了过去。 邀月:“这个时候还管什么能不能坐在地上的坚持?” 见邀月没接过去,戚寻也没坚持,只把它撇开到了一边。 但此时要紧的的确不是要不要还保留这种没必要的洁癖。 当人必须要面对如何才能活下去的问题的时候,是会放弃掉前面的那些个追求的。 “人若是 有水喝还能活个十天以上,若是不吃饭也不喝水,大概只能活四到七天。这是我们能用来求生的时间。” 戚寻说到这里,又转向邀月说道:“算我连累你了,看来有的时候直觉也不是那么准。” 邀月很清楚自己跟着戚寻前来此地到底抱着一种什么想法,她并非是心无所求的情况下遭到了诓骗,既然如此她也是实在说不出什么苛责的话来。 这世上多的是意外,她早应该对此有所知觉才对。 邀月有点想自嘲地笑一笑,却很难觉得自己能笑得出来。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这盏长明灯,将视线就凝结在了这火苗中的一个点上。 长明灯是如何做成的邀月是知道的。 她也当然知道,既然此地的灯烛可以保持着一个点亮的状态,那就势必有对外的孔隙,让外面的空气得以进入此地。 可连番的希望与失望,又让她很难在看到长明灯继续灼灼燃烧的时候,感觉到任何的人命长明之感。 戚寻并没有将那间密室中的所有灯都带出来,现在三人围着这一小团火,周遭便是石室的黑暗。 说来也怪,邀月并不觉得自己害怕黑暗,但在此刻却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样的环境更让人觉得,有种攀援而来的绝望从周遭的阴影之中而来。 她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忽然听到戚寻问道:“你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邀月冷哼了声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