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提前给你剧透一下:我会告诉她顾大夫变成的妖怪被烧死了, 他是死有余辜——然后按照剧本, 她会反驳我。” 飞廉:“……”您这就安排上了啊! 衣影继续走着, 慢条斯理道:“你看, 这又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反派不会说自己是反派,幕后黑手不会觉得自己做的有错。她所做的一切既然多半是借了顾大夫死后复仇的名头, 那么她潜意识里一定会站在顾大夫的阵营里。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许十二时她的证词吧?” 飞廉点头。 衣影就说:“人总是顺着他们想要的方向猜测一个事实。当我们问许勋的时候,他会说一切都是顾大夫的错,他们许家只是自卫;但当我问到许十二的时候,她虽然看似公平公正地讲述了所有事情,但字里行间都在偏向顾大夫这一家人, 她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对许家人的愤怒。” 飞廉忍不住道:“为什么愤怒?是因为许家人重男轻女, 对她不好吗?” “这就是另一个你想当然了的地方。”衣影微微一笑, “她确实姓许,但她未必是许家人。” 飞廉愣住了, 他没想到过这一点。 衣影道:“一个重男轻女的家族, 女孩和男孩的比例很平衡, 并且大多数女性被关押着从没出过门,聋哑人甚至不被允许学手语。你从这些规矩里看出来什么?” 飞廉道:“难道是人口贩卖……” 衣影吹了个口哨:“抓到大案子了,警官,回头给我个红包啊。” 两人拐进厨房,许十二却没有在。他们问了几个人才得知,许十二说她身体不舒服,提前回房间休息去了。 两人又辗转来到许十二的房间,这是个六人合住的大卧室。飞廉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声音——当然,哑姑娘也不会说“请进”。 这时候衣影不讲道理的一面就又出现了,他直接推开了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飞廉连忙跟上。 接着,他们便看到许十二——她正坐在里头唯一一个小桌子前,对着上面巴掌大的镜子,在仔细的涂口红。除了口红,桌上也只有寥寥两三个瓶子。 两人走进来的动静并没有打断她的动作,她很细致地给自己上妆。 衣影道:“顾大夫变成的妖怪被捉了,他们正在准备烧死他——” 他的剧本还没有走完,突然声音就停顿住了。 接着,衣影大步向前走去,拿起了她桌上的一瓶东西。飞廉定睛一看,那是一瓶农药,已经喝空了。 飞廉立刻道:“先生,我这就叫救护车!” 衣影看了一眼许十二,淡淡道:“没有用了,半瓶百草枯,她在半天内就死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说几个字。是吗,许十二?” 许十二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本子,上面盖着一张信纸,递给两人。 衣影将信纸展开,上头写道: 【我叫张盈希,03年生,是海市人,七年前被卖到这里。 请告知我亲生父母,我过得很好,不愿意回去。 我死后,自愿将遗体捐赠。】 只有这几行字,没有了。 衣影问:“你知道夕隐会吗?” 许十二,不,张盈希微笑着点了点头,取出一支眉笔,开始细细地为自己描眉。 衣影追问道:“是不是夕隐会的人告诉了你关于病毒的秘密?” 张盈希又点了头。 衣影道:“他是谁?” 张盈希笑了一下,摇头。 衣影道:“是你不知道,还是你不能说?” 张盈希回过头,与衣影对视了片刻,目光平静。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