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一会儿,沉默到王凝的心都开始慌了的时候,才半低着头缓缓开口: “我师父他那人吧,智商一般情商也一般,从农村出来一步步走出去,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有了自己的学术名气,靠的都是三更灯火五更鸡,没命的努力。所以看见我偷懒,总是痛心疾首,大冬天五点半去敲我的房门让我起来训练,晚上十一点还给我布置作业。” 导致她跟着师父一年,学的学校三四年还多,十七岁就通过审核,单独执行任务了。 “他还有些理想主义,在古代开私塾,传授的却是普世价值观,去寺庙盯梢,不知道为什么,就跑去跟着主持聊了一晚上佛理,和道观的云真道长也是好友。直到有一次,他写信问我,人类应不应该干涉自然其他生物的发展?我这才隐约的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 这回忆往事的口吻,让王凝觉得有些不对劲来,但是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只能耐下心来,听余初接着说下去: “后来,我从京都撤离,师父突然说要来接我。一般接人,应该在霖州那边等着,可是我师父却坐了几天船,特意来到了云锦,当时我十分开心。” “那时候封肃刚好卸任回去,连同驻点需要运回去的样本和实验数据,装了整整一船。同行的档案负责人员性格豪爽,喝高了就大肆展望未来,说有了这船数据,以后古代区相当于在我们鼓掌之中。” “从那日之后,他就沉默了起来。” “快到霖州的时候,师父给船上所有人都下了药,想凿沉船,跟我们同归于尽,连同那船数据样本一同沉入水中。只是,我把药给换了,那一夜大家和往日并没有两样,凿穿的口子,也被巡逻的人发现,及时堵上了。” “凌晨的时候,师父已经明白我什么都知道了,他把我约到船头后,跟我说了最后一番话,纵身一跃跳河自杀了。” 那时候她什么也顾不得,也跟着跳下来河,只是凌晨能见度太低,雾气太大。 她没有找到人。 等其他人听见响动,再来救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余初想到这,顿了顿,看向右方的墙面。 那里黑乎乎,如同正常的墙面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王凝嘴唇颤抖着,脸上终于显现出慌乱来:“藤达……他死了?” “我师父主张保护区无为而治,希望古代区文明自生自灭,是净土一派,这我在五年前就知道了。”余初嗤笑一声,“你若是真的跟我师父有来往,难道还不知道他过世五年了?” 说白了,王凝只是知道师父的信仰和理念,但是两人之间并无来往。 王凝只是在赌攀咬到师父后,无论是真是假,只要该相信的人相信,就能咬下一块想要的肉来。 王凝那副高高在上的气场消失殆尽,眼底除了仓惶之外,更多的是茫然,半虚脱的垮在椅子上,像是徒然间老了有十岁。 “怎么会这样……藤达怎么会死了……”她喃喃自语,声音里都是恐惧,“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他怎么能死……殷儿怎么办……他死了殷儿怎么办……” 这声音比之前神经质的歌谣,还要让人难受。 余初揉了揉太阳穴:“王凝,不如咱们换个交易。” 王凝碎碎念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有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