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只好干笑,今日陆观颐出门早,甘临让她梳来着,她哪里知道小孩子的软毛直打滑,时间又急,她就胡乱给卷了两下。不过都是早上的事了,怎地这个点又哭起来?问道:“敢是学里同人打架了?没关系啊,妈妈教你两招,包管男孩子都打不过!” 去幼儿园接人的刘奶妈忙道:“没有打架,同别的孩子拌了两句嘴,没吵过,就恼了。” 管平波鄙视的看了女儿一眼:“吵不过你用打的嘛!” “你闭嘴!”陆观颐又扭头问刘奶妈,“吵什么呢?” 刘奶妈讷讷的说不出话。管平波道:“小孩子吵架有什么不能说的?童言无忌嘛!幼儿园也有外头来的孩子,敢是说我的坏话了?” 刘奶妈无比尴尬,不知如何描述。甘临才歇下去的哭声又嘹亮起来,控诉道:“你不会做衣裳!不会蒸点心!还不会扎小辫子!什么都不会!” 管平波瞬间就抓到了关键点,就问:“那谁家妈妈又会做衣裳,又会蒸点心,还会扎小辫子呢?” 甘临哭道:“刘婷婷的妈妈全都会!你都不会!” 陆观颐问:“刘婷婷是谁?哪家的?” 刘奶妈忙道:“左近村民送进来的。太太,我们这般瞒着人不好,你看,小姐都叫人欺负了。” 管平波乐不可支,一下下戳着甘临的头道:“你笨不笨!你改口叫我爸爸,保管就谁都比不上了!” 陆观颐:“……”你够了! 甘临听见个新词,抬着头问:“爸爸是什么?” 管平波好心解释:“爸爸就是阿爷,飞水人倒是有些叫爹的。” 甘临想了想,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是炫耀自家爹力气大,而管平波力气的确挺大的,爽快的喊:“爸爸!” 管平波大笑!捏着甘临的脸道:“真乖!” 陆观颐受不了了,低声骂道:“滚你的!”又一把拽过甘临道,“别听你妈妈胡说八道,她嘴里就没个正形。”说着从袖中掏出梳子,把甘临的头发拆掉,一边重新梳着,一边道,“你妈妈也会做衣裳做饭的。她忙的很,才不做。” 甘临委屈的道:“她扎的小辫子,大家都笑我丑八怪。” 陆观颐白了管平波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不会扎就喊人扎,怎地乱扎一气。小孩子也是有颜面的,你又不许先生露了她身份,可不得挨欺负么?” 管平波不以为意,将来不管是她胜利,还是窦家胜利,甘临都必定是人上人。如若一开始就搞特权,她便难接触到真正的人心。小时候不懂的道理,长大了可是要吃亏的。还不如趁着年纪小,把该吃的亏都吃个够,将来即使再吃亏,也不是低级亏。管平波前世见多了傻白甜,可那是工业文明下的和平时代,傻点就傻点,没什么要紧。这年头长成个傻白甜,等着送死呢! 陆观颐梳惯了头发,很快就编出两个小辫子,然后挽成了两个小包包,用红头绳绕两圈,打上个漂亮的花结子坠在头发下面,再使人打水替她洗脸,又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了。甘临跑到镜子跟前照了一回,方才气平。却又郁闷的道:“姑娘,你怎么不是我妈?” 管平波又吊儿郎当的逗道:“你小时候管她叫娘的!” 陆观颐嗔道:“你少给我裹乱,我掰了足足两个月,你又给我倒回去。” “有什么要紧嘛!”管平波笑道,“好了,刘奶妈你去外头瞧瞧,看谁得闲,抓来教甘临站桩习武。我知道学里会教,可先生们一个人照应那么多,必定教的不细。趁着天没黑,赶紧补补课。我的女儿,旁的不论,日后打架打不过人,我就不用混了!” 刘奶妈张了张嘴,想说你养的是闺女!管平波却毫不留情的把她赶出去了。陆观颐忽然想起咸临,问道:“大战在即,咸临要送来么?” 管平波摇头:“飞水不如巴州安全,待打完再说吧。” 陆观颐有些担忧的道:“那甘临?” 管平波平静的道:“我的孩子,应该习惯战争。”即便她仅为一方诸侯,没有一点军功的甘临,也是无法继承的。男权社会里,女性想要获得和男性一样的地位,所付出的代价要多的多。所以许多事,一开始就不能有半分松懈。 陆观颐叹息一声,甘临将来要似管平波一般,没有什么不好的,只太辛苦了些。陆观颐不愿多想,二人议了些军中琐事,天就擦黑了。院外又传来甘临的声音,这回是咯咯直笑了。管平波探头一看,见甘临骑在谭元洲的肩头,笑的见牙不见眼。 谭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