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潘师兄的婚礼,原该她来主持。却是实在走不开,怕委屈了你们。叫石师兄带着我来走一趟。我比你小,不能说主持,就是喝杯酒,热闹热闹。还有我师父并后来拜的孔师父、莫日根师父有贺礼,我一并带来了。在后头的箱笼里,待会我翻出来给你。” 杨欣惊讶了一下,大概猜到是元宵告诉了管平波,觉得有些丢脸,又有些感动。甘临是窦家小姐,她天生的身份就能压的潘杨两家一头。 元宵则是看着甘临不住的打喷嚏,心疼不已,摸了摸甘临的脸蛋道:“这里原先就是你的屋子,你今天别出门了,好生暖和暖和。我晚间去别处睡。你放心,才洗了铺盖,一应都是干净的。” 甘临又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道:“没事,我过会子就好了。你不用挪出去,我跟你睡得了。”又扭头问潘志文,“你们什么时候办酒?我不是没赶上吧?” 潘志文笑道:“还没办呢。” 石茂勋道:“最近可有好日子?择个日子就摆起来。再有,你们的父母还没见过甘临吧?若是得闲,彼此认认吧。” 潘杨两家的父母在石竹杠上了,恰都没走。甘临来了,他们是该来拜见。潘志文就问甘临:“你什么时候想见人?” 甘临想了想道:“我去哪里见?在这里的话,就可以见。但我坐船坐的脚软,不想出门。极要紧的少不得换身衣裳去,不然明天见可使得?” 杨欣笑道:“没有让你去见他们的理。”说毕暗自叹了一声,他们这几个弟子,平素里威风八面。甘临一来,顿时现了原型。 甘临点头道:“那我就见见吧。” 不一时,接到消息的潘杨两家忙忙的赶来请安。半路上遇见,就开始骂骂咧咧互丢眼刀,到底新换了衣裳,不敢打起来。 行到厅里,只见上首端坐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一身大红滚雪白兔毛边的袄儿,下着金银双色绣虫草的棉裙,胸前还戴了个如意云纹的金项圈。腰背笔挺,面容严肃。仔细看去,眼睛像管平波,脸型轮廓却十足像了窦向东。潘杨两家的人便知是二小姐了,忙不迭的跪下请安。 甘临出来之前,便被告知自己有两套身份。在虎贲军中,入目皆为袍泽,只论官职年纪大小,她是小辈,要向各级军官见礼,便是遇着战兵,也须得先打招呼。 但在虎贲军之外,她是窦家小姐,要论主仆尊卑,多半的人得朝她行礼,甚至磕头。她这个年纪,隐约能分的清,又分不大清。 管平波教了半下午,见她不是十分理解,就简单粗暴的用衣衫区分。但凡穿短打的时候,就与平常一样。但凡穿上裙子,就学妈妈在虎贲军内的模样。这个法子一目了然,故甘临换上裙子后,不自觉的回忆管平波日常见人的态度,尤其是见生人的态度。毕竟是朝夕相对的亲母女,她小人儿竟学的有七八分像。不独把潘杨两家唬住了,连与她不大熟悉的潘志文都暗赞不愧是将军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有一番气度了。 潘杨两家规规矩矩的磕了头,甘临令刘奶妈一人赏了个荷包,当做见面礼。侍立在一旁的石茂勋待潘杨两家谢过赏后,笑着开口道:“二太太有话叫我问大爷大娘一声。” 话音未落,杨欣之父杨光云抢先开口道:“二太太有什么吩咐?” 石茂勋道:“二太太想问问大爷大娘,对她张罗的婚事有什么意见么?” 此言一出,潘志文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石茂勋无奈的看着兄弟。在窦家的地界上,能压住管平波的唯有窦向东,连窦朝峰都得掂量掂量。 从窦元福往下,就只有她想不想收拾的,没有能不能收拾的。十个弟子,当年被送给了管平波,论理就是管平波的人。杨欣姐三个的嫁妆都是管平波负责,不消她本家操一点心,本家就敢越过管平波当家做主。当母老虎死了吗? 杨光云没听出弦外之意,径自道:“不敢有意见,就是他们潘家偏心眼。老二媳妇给一百两的聘礼,老大媳妇一毛不拔,哪有这样的道理。都是二太太的人,正巧,二太太给我们评评理。” 石茂勋抽抽嘴角,谁是潘家老二媳妇?你们这般作死,怪道原先出不了头。阿弥陀佛,希望他家别出幺蛾子。不然非得叫管平波动了真怒不可。 杨欣却觉得心中大石落地,甘临的到来,代表着管平波插手她的婚事了。既然管平波要做主,怎么处置已非她能左右。唯有静观其变。 潘家没比杨家强到哪里去,听的杨家的“歪理”,气不过的彭季娘跳出来道:“我们家说了给欠条,是你们不干!我家还不是为着婚礼好看,才把家底花干净了?现身无分文,你们非要现钱,你想逼死哪一个?” 牛宝香厉声反驳道:“什么欠条?谁在巴州吹牛自家儿子如何如何能干?既诚心打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