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有几人?杨欣想象不出什么是工业化,她只会迷惘,以及,心疼娘家花大把钱买下的早晚要被均分的土地。 潘志文彻底动摇了。因为他看不清前路,因为他想保护杨欣腹中的孩儿。然想起管平波的实力,他又生出了难以抑制的畏惧。他并不信王洪所言将来不过打一顿的话,他知道,踏出这一步,就是决裂。管平波绝对想要杀了他! 潘志文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着,如果……如果……他真的朝黔安郡打呢?易守难攻的黔安郡,会不会是他唯一的生路?崇山峻岭间,他不需要理会窦向东,更不需要恐惧管平波的来袭。 窦向东打不了山地,管平波则从来不做亏本买卖。那是千年羁縻之地,谁拿下,就是谁的。他完全不必掺和窦向东与管平波之争,更不必与他们之间任何一方为敌。天下辽阔,何必拘泥于窦家? 潘志文越想眼睛越亮,管平波曾经跟他们讲过一个开窗会冻死、关窗会闷死的故事。结论是僵持不下时,可以选择第三条路。黔安郡,不恰恰是他的第三条路么? 激动的抓住杨欣的手,把心中的计划和盘托出。杨欣呆愣愣的看着潘志文,有些不确定的道:“黔安郡,难打么?” 潘志文道:“再难,有夹在老太爷与师父之间难?”潘志文不是傻子,事到如今,他已猜到,不管是弟弟的荒唐还是父亲的赌瘾,统统都是窦向东设的圈套。他与管平波都被生生拽进了圈套,他没有了活路,管平波则陷入杀不杀他的两面为难。不杀,军纪荡然无存;杀,显的太残酷无情。潘志文把窦向东恨的咬牙切齿,可他暂时无可奈何。他只得出走,为自己挣出一条活路。 杨欣回过神来,不知为何想起了土司的奢华,很快又把这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她回握住潘志文的手,颤声问:“去黔安?我们怎么去?就我们两个人么?” 潘志文沉默了许久,才道:“问问看有多少人愿意跟我们走吧。” 杨欣想了许久,最终眸光一凝,道:“问是问不出结果的,直接下令带人走。” 潘志文道:“元宵怎么办?” 杨欣道:“不带她不就行了?” 潘志文摇头道:“她肯定会阻拦。” 杨欣冷笑一声:“她拦的住么?师父已经注意到我们了,既然下定决心,就需果断。元宵在营中是聋子瞎子,不必顾及。我们带上粮草,即刻出击!否则等到师父反应过来,我们想走都走不了。” 潘志文被说服了,他点点头道:“事不宜迟,我立刻知会王洪,你去准备辎重。” 杨欣道:“好。怀孕头几个月是能动的,五个月以前站稳脚跟就不怕了。”末了,添了一句,“怀孕打仗,师父能,我也能!” 潘志文忙忙走出门外与王洪商议。在军中自有心腹,先命人把各处布置妥当,再密密的规划路线,使出夜不收探寻黔安郡的基本信息。新年前的最后几日,石竹的气氛越发诡异起来。许思文直觉不对,然而于石竹毕竟陌生,除了对其余稽查司的人耳提面命提高紧惕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潘经业违纪赌博引来稽查司副司长带人查访之事不是秘密,故今岁营中不再有联欢晚会,大家都表示可以理解。毕竟游击的亲爹都要死了,再愣头青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添堵。然而在年初一,集合的竹哨突然响起!战兵纷纷于校场集合。紧接着潘志文突然宣布谭城叛乱,命战兵各自背好粮食,往潭州剿匪。 在战兵排队领粮的时候,元宵拦住潘志文,严肃的道:“你怎么连战前会议都不开?” 潘志文道:“我才接到夜不收的消息,谭城叛乱非山匪、地主自发,而是贵州土司不忿我们夺他地盘,派了大军来打。我们须得急行军,先占据有利地形。我们在谭城守卫何其薄弱,叫他们突入石竹,后果不堪设想。此事从权,我边走边写作战计划,临战再开动员大会。我留一局给你,务必守住大本营!” 元宵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问:“那个……你父亲的事……” 潘志文艰难的道:“等我回来再处置好么?” 元宵心中一软,点头道:“好。早去早回。” 哄过了元宵,潘志文越发装的事态紧急。杨欣先一步押送着部分粮草踏上了去往谭城的道路。年初二,潘志文带着大半个营,浩浩荡荡的从石竹出发。 就在队伍远去时,石竹营外突然发出一阵巨响!西边的营墙赫然炸出了大洞!一群不知打哪来的人手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