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窦宏朗走了来,挨着管平波坐下,笑问众妻妾:“你们聊什么呢?”管平波凉凉的道:“聊没文化真可怕。” 窦宏朗:“……”屋里没文化的就是胡三娘,无奈的看了胡三娘一眼,你不会说话,还不会装死么? 顾敏妃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看着是胡惠妃被管皇后压的毫无还手之力,可在外臣眼中,胡惠妃无疑更适合做太后。 尤其是她父亲那等正统儒生,极反对后宫干政,看管平波一百个不顺眼。 管平波越强势,他们便越反感。 郑荣妃又是另一番想头,郑家只剩空架子,唯有孤注一掷,遂果断的站了管平波。 己方强势,她便乐的看戏,恨不得来盘瓜子。 剩下的几个嫔亦是各怀心事,统共七个妃嫔,倒是分了好有三四派。 殿中气氛有些诡异,管平波浑然不觉,兀自说道:“你把登基前临幸过的宫女名单给我,我好酌情给她们个名分。” 窦宏朗道:“我记不大真了,且得问问太监。 无需给太高了,你看着办即可。” 管平波灵机一动,笑道:“行,等名单报上来,我就考试。 按成绩排份位。” 窦宏朗肝疼的道:“你犯不着这样吧?”又狠狠剜了胡三娘一眼,落你儿子的脸,很好玩么?管平波一本正经的道:“夫女无姆教,则婉娩何从?不亲书史,则往行奚考?稽往行,质前言,模而则之,则德行成焉。 这是《女四书》上的原话,听不得么?”说着扫了眼厅内,淡淡的道,“你们几个也是,别以为当了妃嫔,就不用学习了。 妃嫔与外头一样有品级有俸禄,怎好尸位素餐?依我说,索性学外头的岁考,考的好的升,考不好的降,才算把《女四书》学到了家。” 胡三娘和珊瑚两个文盲当场汗毛直立,皆可怜巴巴的看着窦宏朗,寄希望夫君做主,好给他们条生路。 不待窦宏朗说话,管平波又道:“惠妃和李昭仪乃圣上潜邸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便与她们年轻人比。 只是也要时时记得读书学习,将来才好教养儿女。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胡三娘和珊瑚齐齐松了口气,但其余的妃嫔脸色就可谓精彩纷呈了。 郑顾二妃还好,家学渊源,不是很怕考。 几个旁支出身的嫔,当下就恨不得冲回房间抱书苦读。 万万没想到,当宫妃不独得争宠,还得考试,这日子没法过了! 窦宏朗抽抽嘴角,扭头不去看妃嫔们比黄连还苦的脸色。 胡三娘和珊瑚两个老人不在岁考之列,便知管平波不是故意为难胡三娘。 八成是她老人家懒的管后宫,又怕后宫出幺蛾子,干脆弄个考试,好叫宫妃们为了保住份位,头悬梁锥刺股,日日关在家里读书,别给她惹事。 这可比那些妒妇命小老婆们做针线狠多了!他们巴州堂客理家的手段,果然名不虚传。 管平波见窦宏朗装死,果断命坤宁殿大太监何忠厚从宫内择出识字的宫女太监,好选出将来的出题评卷之人,顺便教胡三娘和珊瑚学学文化。 同时对窦宏朗建议,将来的皇子选妃公主下嫁,皆要考试,非才貌双全者,休想与皇家结亲。 听管平波洋洋洒洒说了无数考试要求,妃嫔们的身子都凉了半截。 窦宏朗终于在小老婆们哀怨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妃嫔们望着夫君逃跑的背影,欲哭无泪。 唯有珊瑚在最初的惊吓后,回过神来,心思急转,鼓起勇气道:“回禀娘娘,妾出身寒微,不曾识字,还请娘娘怜惜妾身,赐个先生吧。” 管平波看向珊瑚:“你想要哪样的先生?” 珊瑚恭敬的道:“妾听闻江南文风兴盛,想来各位命妇皆才华横溢。 娘娘不若择几位德高望重的命妇进宫做先生,叫妾身这等不识字的,有机会向学。 方能不负娘娘拳拳关爱之心。” 管平波露出迷之微笑,当年就觉得珊瑚机灵,十几年的风云涌动,把她滋养的更聪明了。 窦宏朗猜的没错,她弄出考试纯粹图省事。 但珊瑚提出命妇入宫教学,她便成了自己与外界沟通的又一个桥梁。 虽用途不大,但谁也不会嫌桥太多。 爽快的答应了珊瑚的要求,命人往宫外传话,叫命妇们自愿报名。 珊瑚轻轻吁了口气,后宫所有的妃嫔中,她出身最低,底气最弱。 窦宏朗嫌她年华老去,管平波更是滑不溜秋极难讨好。 总算借此入了管平波的眼,为自己争得了些许体面。 就在此时,外头来报:“娘娘,内务府大臣杨兴旺求见。” 管平波道:“请他进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