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动:“我来救孔家人,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么?” “不知道。海右郡姓孔的那么多,你救的过来?”老者有些疑惑的问,“你救他们作甚?你是孔家派来的?” 陈凤徽低声道:“前朝吏部尚书孔择乡的家人,你认得么?” 老者叹道:“他家啊,认得。被抓了?我们这里都是被掳来的奴隶,大几万人,不好找。” 陈凤徽沉默,管平波的指示很清楚,尽人事听天命。能探则探,探不着及时撤离。但他还是想顺利完成任务,能入选夜不收的皆为精锐,他不想坠全营威名。 来探路的统共只有五个人,在几万人里,好似滴水汇入了大海。姜戎没有虎贲军严密的编制,尤其是军奴的衣服乱七八糟,口音五花八门。高死亡率造成他们人员更替太快,基层的小队长完全闹不清楚自己队里到底多少人。打着火把的异族人从苏紫香面前走过,愣是没发现满脸泥土的她有何异常。 如此情境下,再排查都是没有用的。一个半时辰后,姜戎兵开始烦躁起来。他们本就分不大清汉人的长相,又全是浑身满脸的土,谁知道哪个是哪个?消息报到了布日古德跟前,布日古德却没有被手下的抱怨说服,冷冷的道:“认不出脸就脱衣服,有肉的便是细作,统统杀了!” 贺赖乌孤道:“是孔彰想救他家的人,索性把人分开关押,绕晕他们。” 布日古德抬手阻止:“不知道混进了多少细作,现不能动,动了他们就能发现关押之所。孔彰之父便因肖似生母,不容于家族,孔彰更不曾被善待,他只是装个样子,揪出细作即可。”说着冷笑,“明日恰好阵前斩细作,杀杀叛贼孔彰的气焰!” 上头张张嘴,下头跑断腿。才消停下来的小兵们只得再次打起火把,往后勤营排查。此回由碎奚统筹,把姜戎兵分成若干组,每组划定区域。几万人的后勤营登时被切割开来,排查立刻变的有条不紊。陈凤徽暗叫了声糟,不想姜戎如此老辣,此地不宜久留!他在腰间摸索出个手雷,拉开保险销,猛的往姜戎兵方向掷去!手雷发出惊天的巨响,引发出周围小规模的混乱。紧接着,几个方向的手雷接连炸响,人影攒动间,陈凤徽撒腿就往营外跑。 以现有的条件,夜不收只能撤退。杨佳石等人朝着出发前议定好的接应地点狂奔。朱明离的最近,率先抵达,紧接着陈凤徽归队,不多久,杨佳石、吴世健、苏紫香亦气喘吁吁的跑回了接应点。彼此对望,任务失败了。 陈凤徽抹了把脸,点燃了手中的烟火,而后大喊:“跑!” 烟火会暴露他们的方位,陈凤徽带着队员,朝着自家营地狂奔。姜戎饲养的军犬如同离弦之箭,从后追来。虎贲军亦有军犬,知道它们的战力。深夜里,狼狗仅凭声音即可定位,极难甩脱。陈凤徽喝道:“上树!” 杨佳石飞快的从腰间拆出绳索,挂上了树梢,一把拎起苏紫香的后领,将她往上推。苏紫香没有废话,利落的抓住绳索,三两下蹿上了树梢,双脚扣住树干,把杨佳石拉了上来。与此同时陈凤徽几人也各自上了树。 就在他们喘息的时候,狼狗已抵达树下,对着树枝狂吠。姜戎追兵大喊:“他们在那!被狗盯上,跑不了!” 话音未落,不远处发出轰的巨响!几十门虎蹲炮同时发射,姜戎营地里霎时腾起遮天蔽日的硝烟。黑火药的杀伤力远逊于黄火药,烟雾却大的惊人。虎贲军的一大特征便是老子不差钱,有了半壁江山与岭东出海口后,更不差火药。小船装载了大量的弹药,源源不断的支援着各处火力点。虎蹲炮小巧灵便,制作工艺简单,乃山地作战之神器。 三十两的大铅弹频频飞出,五钱重的百枚小铅子紧随其后,无情的轰向姜戎军营!大小铅子齐飞,落地便是杀伤一片。夜战主要靠组织,现代战争都要尽量避免,古代几乎是无法实现有效攻击的。不过虎贲军仗着武器代差捣乱,倒是十分顺利。 隆隆炮声中,狼狗不停的试图往树上跳,追来的姜戎兵却在陈凤徽的冷箭中倒下了三四个。作战的制高点极难突破,营地出事的姜戎兵精锐坚持不下去,只得撤退。他们吹起口哨唤回狼狗,忽听狼狗一声呜咽,竟是树上垂下个活套,套住了狗脖子。狼狗慢慢被吊起,悬空的四肢死命挣扎,却加快了窒息。姜戎兵气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到底不敢多留,忍气撤退。 杨佳石收好绳索,拖着狼狗继续向前。及至跳上停留在河中的小船,才大口的喘着气道:“明日加餐,吃狗肉!” 苏紫香大笑着拍着杨佳石的肩膀道:“你行啊!” 杨佳石还未喘匀气,断断续续的道:“你……你……也不想想……老子祖传的手艺是干什么的!祖祖辈辈的打狼手艺,打狗算个屁。” 出身江南水乡的吴世健沉默的点开竹篙,小船平稳的滑向河中央。朱明皱眉道:“我没找到孔家人,你们找到了没?” 众人纷纷摇头。 陈凤徽道:“是我疏忽,被发现的太早。” 吴世健再次确认道:“我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