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都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褚浔阳始终眉眼低垂,不叫人看到她眼底神色,闻言似是思虑良久,最后便是起身跪地对罗皇后拜下,道:“祖母替我考虑周全,浔阳感激,此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但凭皇祖母做主!” 罗皇后愣了愣。 她是一直做好了这个丫头会拒不从命的准备,不曾想防范半天对方居然顺风山水的应了。 明明是该松一口气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罗皇后心里此时就有些隐隐的不痛快,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挂上慈爱的笑容,亲自搀扶了她的手起身道,“你是个懂事的,也不枉费本宫替你打算了这些!” 褚浔阳微微一笑,态度恭顺。 罗皇后又拉着她的手心不在焉的安抚了两句,眼见着命妇觐见的时辰迫近,褚浔阳就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笑道:“皇祖母当是还有正事要忙,孙女儿就先行告退了。” 罗皇后自己演了半天的戏,脸上皮肉也有些僵硬,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褚浔阳含笑告退,梁嬷嬷见了,马上就招呼宫女进去帮忙捧了那四个匣子出来。 褚浔阳目不斜视往外走—— 白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但愿随后皇后娘娘不要悔不当初才好! 这边她人刚一走,那宫殿内室的幔帐后面就脚步轻缓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来,皂靴厚厚的鞋底踩在地面金砖上,悄然无声。 当先一人怀抱拂尘眉眼细长而熨帖的正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李瑞祥,后面跟着是的他的徒弟乐水。 两人一前一后从内殿出来,李瑞祥也不多言,只就过去对罗皇后庄重的施了一礼。 罗皇后摆摆手,他便就略一颔首告退转身,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梁嬷嬷从殿外进来,罗皇后神色倦怠的靠在旁边小几上揉着鬓角,苦笑道:“嬷嬷,你说今儿个这算是件什么事儿?” 皇帝要她出面探听褚浔阳的口风并且逼这个丫头就范,她已然是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没想到自己全神戒备折腾的精疲力尽,最后却只换那丫头轻描淡写的一个点头。 早知道她如此好说话,自己又何至于费这个精神? “娘娘放宽心,这好歹是没有辜负了陛下的一番托付!”梁嬷嬷走过去,替她揉着鬓角,一边安抚道,“只要浔阳郡主应了,后面的事也就无需娘娘费心了,回头她远嫁漠北,于娘娘而言也是件好事呢!” “嗯!”罗皇后淡淡的应了声,也没有心力再计较什么,缓缓的闭上眼睛养精神。 李瑞祥带着乐水从那殿中出来,刚好瞧见褚浔阳的一角裙裾飞扬拐过前面一道回廊隐没了踪影。 乐水探头探脑的看过去一眼,咂咂嘴道:“是谁说浔阳郡主被咱们太子爷给宠的骄纵霸道了?明明很是通情达理的嘛!” 李瑞祥不语,目光落在那回廊尽头的方向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便是唇角一弯,竟是隐约可辨的一个笑容,轻声道:“走吧,回去复命!” “是!”乐水忙道,整肃了仪容,两人自是不能走大门的,而是拐了个弯从偏门离开。 这边褚浔阳拐过一道回廊,刚刚进了前面的院子,就刚好迎着罗予琯带人捧着要给罗皇后的补品从对面过来。 那回廊不窄,但双方身后都跟着不少人,这么一来便算是狭路相逢了。 罗予琯面带笑容脊背笔直的走过来,并无半分退让的意思。 她的身份,本就该是她给褚浔阳让路的。 青藤皱眉,刚要开口,褚浔阳却是唇角勾了勾,一抬手,示意身后宫人止步。 众人识趣的退到旁边把路让出来。 罗予琯从对面过来,视线落在身后宫人们捧着的红木匣子上,目光闪了闪,冲身边跟着的婢女水玉递过去一个隐晦的眼神。 这主仆两人当是十分默契的,但是这样的小把戏对褚浔阳和青萝来讲还是不在话下。 眼见着双方就要错肩而过,褚浔阳忽而横臂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淡笑道:“罗三小姐是不是忘了给本宫行礼了?本宫这路让的是皇祖母的那盅补品,可不是你!” 罗予琯始料未及,脚步瞬时顿住,而她身边本来错后她半步的水玉却无防备,直接超越她走了过去,这一走却也不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