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阳唇角含了丝冷淡的笑意看着他,却是不答反问:“这还用问吗?长孙殿下你昨夜到底是出城去做什么了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你——”褚琪晖被她堵的一口气上不来,一张脸迅速涨成了猪肝色,本欲大发雷霆,但是目光四下一扫又顾及着这里的环境,终究只能将音量刻意的压低,道:“你们疯了是不是?这样信口开河的话也敢随便拿到御前来说?回头要是叫顾长风给查了出来,这可是欺君之罪!” “那又如何?”褚浔阳不以为然的挑眉看着他,“难道你不该是谢谢我吗?之前在殿中如果没有二哥的信口开河,这会儿你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褚琪晖的脸色变了变,但褚浔阳说的是事实,他无从辩驳,忍了半天还是冷哼一声道:“说什么替我开脱,这样一套谎话编出来,你这分明是将五妹妹的名声拿做儿戏了,浔阳,你分明就是因为之前南河王府的事情怀恨,直说就是,何必这样道貌岸然的送我这些莫须有的人情?你已经是将我母妃和五妹妹逼到无路可走了,你这是非要将她们逼死了才肯罢休的是吗?”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褚浔阳撇撇嘴,对他的职责和质问半分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目光嘲讽的看着他,“你最重情谊,舍不得你是好妹妹折损了名声啊,那好了,御书房的大门就在那里,你现在就可以回头去当面向陛下陈情,揭穿我和二哥的无稽之谈,替你的好妹妹正名好了。” 若是没有褚琪枫的那番话,他现在还陷在拓跋淮安离京一事里头无法脱身,好不容易摘出来,褚琪晖就是疯了也不敢再去重提此事。 褚浔阳见他犹豫,就又讽刺的笑了出来道:“说什么我要害你们,拿褚月妍的所谓名声换你自己安然无事,你不也是自觉赚了吗?” 褚琪晖的心事被揭露出来,只是满面怒色的看着她。 褚浔阳也不管他,只就继续说道:“要不是不想让父亲和咱们东宫被此事株连,我才懒得管你这些闲事,平白无故那么巧就有人要把你从拓跋淮安的婚宴上请走,你但凡自己能多一份小心,也不至于让我们所有人都跟着受这份累。这是最后一次,我让二哥出面帮你化解了此事,再有下一次——你就自己自求多福吧!” “你——”褚琪晖哪里肯承她的这份人情,恶狠狠的瞪着她,最终还是严厉的警告道,“你还是先想想你编排的那些谎话要如何去圆吧,到时候一个欺君之罪压下来,还指不定咱们是谁受谁的连累。” 言罢,就是愤然一甩袖,大步的离开。 “虚伪!”褚浔阳冲着他的背影冷嗤一声,“他自己明明也是恨不能将褚月妍推出来替他挡灾,这会儿又装什么骨肉情深!” 青萝满腹心事的从后面走过来,道:“看长孙殿下的这个架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他要真对郡主不利的话——” “那是他蠢!”褚浔阳的怒气也上来了,冷冰冰的打断青萝的话,“凡事他就只知道想着自己的利益,却是从来不管不顾东宫和父亲的处境,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但凡是读过几日书的孩童都明白,偏就是他——” 她说着,便有些愤然的不愿再提。 覆巢之下无完卵! 这样简浅的道理只有褚琪晖那样的蠢材才会不懂,整个东宫的所有人根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绑在了一起。 上一世他引火烧身,以为出卖了父亲兄弟就能让皇帝打消对他的疑虑,殊不知,老皇帝老谋深算,根本就不可能在屠戮东宫满门之后还留下他。 当时说是叫他和延陵君一起去监斩以示忠心,其实那根本就皇帝和褚琪炎提前算计好准备用以借刀杀人的一步棋。 他们都知道她褚浔阳对父亲和哥哥的感情,让褚琪晖去监斩,实则就是料准了她会去劫法场,顺带着借她的手永绝后患。 若不是皇帝的默许,就凭她的一己之力?她能从城外直闯法场畅通无阻? 那件事,明面上看来褚琪晖是因为背叛了自己的父亲而被自己的妹妹杀死泄愤了,这样一来,世人只会觉得太子谋逆罪有应得,皇帝则是心胸宽广的明君,他并没有失信于民,褚琪晖的死和他半分关系也没有。 这样一箭双雕斩草除根的算计,褚琪晖不懂,可是褚浔阳却在一早就洞察乾坤,只是当时她也的确是无法原谅褚琪晖的背叛,终究还是顺水推舟遂了皇帝的愿望,替他除去后患。 上一世已经栽在这上头一次了,没想到这一世的褚琪晖竟然还是这样的愚不可及。 青萝也是为了雷侧妃那母子几人几次三番的作为着恼,此时却不免替褚浔阳担心道:“奴婢只是怕您为难!” “他若是就此安分也就罢了,否则真要犯到我的手里来——”褚浔阳的眸光一闪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