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阳似是料准了延陵君会来找她一样,明文禁止将她的行踪透露出去。 曾奇遣散了侍卫,犹豫再三也还是遵从自家小主子的指示,并没有去给延陵君打招呼,而是赶紧写了封信叫人给褚琪枫送过去保平安。 诚然他这番动作做的再隐秘也不可能瞒过延陵君的眼睛,只一听说了东宫方面动静他马上就猜到是和褚浔阳有关—— 她丫头当是故意躲着他的,干脆就没回来,应该是顺利游玩去了。 映紫都的捷径,回来的比他还要早上半天,这会儿见着他阴晴不定的神色,就隐晦的开口道:“主子,皇上那里已经知道您回来了,方才乐水公公已经来过了,说是最近这段时间皇上的头风发作的频繁,让您赶紧进宫一趟。” 皇帝传召,但凡是他以后还想继续用这个太医院院使的身份留在京城,就绝对没有办法拒绝。 “嗯,去准备吧!”延陵君道,暗暗捏了下拳头就转身回房去换官服。 褚浔阳也也算是对他和褚琪枫一视同仁了,留着他们两个互相恶斗,知道褚琪枫受了皇命南下脱不开身,又把他骗了回来,在京城困住,自己也不知道野到哪里逍遥去了。 可偏偏—— 他还就是拿她没辙的。 延陵君的心里闷了口气,收拾妥当了就带着深蓝进了宫。 好像他离京这几天皇帝的状况是真的又差了好些,这会儿没批完的折子也都命人搬回了寝宫,半倚在榻上继续看。 皇帝的疑心病重,寝宫之内不准闲杂人等擅入,深蓝就只能等在外面。 延陵君提了药箱进去,还没进门就先听到殿内他支离破碎的咳嗽声,声音沙哑而沉重,像是什么东西在砂纸上蹭过了一样,听的人分外难受。 延陵君面无表情的跨进去,对他施了一礼,“微臣见过皇上!” 皇帝本来正对着一份折子在拧眉想着什么事情,思路被打断,这便抬了下眼皮看了他一眼,眼中光影莫名一闪,那情绪却是叫人分辨不透的哑声道:“回来了?” “是!”延陵君的脊背笔直却是微垂了眼睛,没有去直视他的视线,走过去替他把脉,一边才道:“微臣不在的这几天,听闻皇上的头风又犯了,是微臣失职。” 他的态度看着虽然恭敬,但其实却又很有些随意,若是熟知皇帝性格的那些老臣听到两人私底下这样随意的对话大概也要吓一跳。 皇帝一直秉承的帝王威严,并不喜欢和臣子推心置腹的相处。 可偏偏—— 延陵君是个另类。 他对他,似乎并没有严防死守的防备着。 “头几天晚上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染了点风寒,然后居然就一病不起了。”皇帝靠在榻上任由他把脉,一边有些疲惫的叹道:“人不服老不行啊!” 延陵君听了,也只是轻轻的笑了下。 替他把了脉又写了药方交给乐水,延陵君就又取出金针替他扎了两针疏通了一下血液迟缓闭塞的脉络。 皇帝的脸色很差,看上去又分外疲惫,就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延陵君拿眼角的余光一扫,瞥见旁边小几上他之前正在看的折子,不动声色。 延陵君执针在他手背上扎了一针,皇帝沉吟了一声,突然开口问道:“不是说郑铎伤重,你这主动请缨去替他看诊,怎么这快就回来了?” 延陵君略有尴尬的干咳了一声,讪讪道:“是前线的战报误传,平国公受的只是几处轻伤,就是在外流落了几日,需要多调理一阵子才能复原。” 皇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延陵君这谎话说的本来也不是准备瞒着他的,皇帝老谋深算,就算褚琪枫和褚浔阳的心腹里头不会有他的人,但是对于那边大致发生了什么事他肯定是心里有数的。 延陵君不肯坦白,皇帝也不见怪,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闲适的慢慢道:“那俩孩子是双生子,打小儿感情就好,琪枫那孩子的脾气看着是好,可真要倔起来,连朕都拿他没法子。” 延陵君又咳了一声,这回脸上表情也光明正大的透了几分尴尬。 皇帝见他不语,倒像是今天兴致特别浓厚的样子,又再笑了一声,问道:“你是真的属意那个丫头?” 延陵君赶忙开口,敷衍道:“陛下您就别拿微臣取笑了!” 这回皇帝却是明显的意外,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也跟着坐直了身子道:“怎的?你若是真的有意,今儿个朕都主动问到你的跟前来了,你还藏着掖着?换做别家小子,可不得是马上求朕赐婚才好么?” 延陵君抬头看向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