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也知道落胎有风险,可要留着的话,到底能不能真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瞒到最后都不知道,真要生下来也是个隐患。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孩子的父亲是苏霖。 就像罗翔说的,若是换做别人的话—— 虽然珠胎暗结的事情抖出来丢些脸面,她却也不至于还要过现在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 这一切,全都要怪苏霖! 罗予琯心里恨的厉害,用力的揪着被子狠狠的捶打,不经意的把下面的褥子往外一扯,一个紫红色做工精致的小瓷瓶就咕噜噜的滚落在了地上。 “呀!”虽然屋子里没有外人,香草也是惊慌不已,赶紧把那瓶子抢在了手里,惶惶道:“这东西,还是扔了吧!” 罗予琯止了哭声回头,回头定定的看着香草抓在手里的瓷瓶。 当初为了取悦苏霖,她也刻意寻了些助兴的东西收着,只是唯恐被他知道了会不高兴也不经常用就是了。 罗予琯的目光微微一动,撑着床板慢慢的坐起身来,伸手道:“拿来!” 香草迟疑着递过去。 罗予琯的手里攥着那瓶子,目光却是慢慢的坚定了下来。 如今的这个情况之下,就连罗翔对她都不是真心的,求人不如求己,横竖都已经到了今天的这一步了,她总归是不能就这么认命! 既然没路可走了,放手一搏也是好的! 香草看着她眼中莫名浮动的冷光,心里冷不丁就打了个突儿。 * 相较于苏逸在此次战事中水涨船高的架势,东宫方面却是十分平静。 褚易安回朝之后仍是按部就班的每日上朝下朝,坐镇六部处理政务,并且给褚月宁重新定了婚期,筹办女儿的婚事。 除了被皇帝传召进宫的次数较之以往更为频繁了一些,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不同之处来。 当月的廿四日,东宫四郡主褚月宁出嫁。 府宅之内高朋满座,当朝所有的达官显贵几乎全部到位,张灯结彩,喜事办的十分隆重热闹,就算是在所有人看来和东宫生有嫌隙的苏逸也都带了贺礼上门。 大夫人喜笑颜开的招待着客人,欢欢喜喜的嫁女儿。 也是赶上北疆大胜的好时机了,皇帝心情愉悦之余亲自手书了“永结同心”匾额下来,更是为整个婚礼增色不少。 褚浔阳也是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起来帮着大夫人操持,忙的团团转。 如果不是晚上实在找不出吉时来,西越贵族大婚的仪式一般都会定在晚上举行,而东宫这边的宴席则是中午便要开始的。 自打褚易安回来之后,褚浔阳的行动又多少受了约束,再加上要帮忙褚月宁的婚事,已经连着几日不得空和延陵君见面了。 今天这样的场合,延陵君肯定不会错过,不过他来是明显的动机不纯,可是不曾想来了整个上午,褚浔阳都在后宅忙着招待女眷,根本就面都没照。 和几位同僚寒暄了几句,延陵君心不在焉,就借故从厅里出来,绕过回廊正要往花园里走,忽而听得身后有女子清越的嗓音响起:“延陵大人?” 延陵君止步,回头。 一妙龄女子便是含笑款步行来。 她的样貌并不如何出众,反而十分普通,但是气质使然,翩然而动间处处都透着着大家风采,不骄不躁,从容而岑贵。 这天她穿的一身珊瑚绿的宫装,佩戴的则是整套祖母绿的赤金首饰,整个人看上去贵气逼人。 但最离奇的是这般隆重的装扮之下,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依旧淡然平和,尊贵有之,却并不盛气凌人。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女子含笑而来,那笑容也保持的得体,礼貌而不过分热情。 延陵君与她之间似乎也是熟识的样子,勾唇一笑道:“郡主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么没听简小王爷说过?” “延陵大人事忙,本宫这点小事怎么能入您的眼。”女子道,语气平和,说是调侃却又不大像,总之是叫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