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浔阳却也根本就没打算等着听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的辩驳之言,紧跟着又是话锋一转,转向了皇帝,躬身一礼道:“陛下,且不说别的,苏夫人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就凭她的身手,她若是有心对您或是父亲不利,也就不会让自己落入眼下的这般境地。恕浔阳逾矩,多说一句,我看这杨云清他分明就是自知死罪难逃,故意在混淆视听,想要乱我朝中人心的。不管是睿王府还是苏少将军,那么哪一个对陛下不是忠心耿耿,忤逆作乱?这也总要有个合理的由头吧?” 皇帝的心里其实十分清楚,不可能是适容想要杀他。 他本来其实也不曾怀疑过褚昕芮,可是这会儿褚浔阳名为开脱的一番说辞却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褚信那一脉,是除他自己以外唯一的皇室宗亲了,一旦自己这里出现问题,对方想要借机上位也不无可能。 之前因为褚信一次次不问缘由的替他出生入死,他一直都没往这方面想,这会儿却是由不得他不想了。 褚昕芮自知弄巧成拙,心中暗恨,面上却露出愤怒的表情,看着杨云清道:“原来你是要挑拨我们睿亲王府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吗?我们睿亲王府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了?竟是要你处心积虑下此狠手来陷害?” 杨云清一听,也是急忙了,连忙反驳道:“郡主,你这是过河拆桥,你——” “什么过河拆桥?谁过了谁的河?又是谁拆了谁的桥?”杨云清的话到一半,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清雅的嗓音凭空打断。 褚昕芮的精神一震,也忘了皇帝在场,直接从地面上爬起来,迎了上去。 褚易简快进门来。 他的腿疾虽然看上去已经没有大的妨碍,但也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旧疾了,现在虽然不妨碍行走,自也是比不得正常人那般灵活,所以他走路的时候惯常就很慢。 “五哥!”褚昕芮迎上去,脸上神情一半委屈一半愤怒的扶住了他的一只胳膊,眼眶里迅速凝满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道:“这人简直丧心病狂,你再不来,我们整个睿王府就都要被他拉下水,再也说不清楚了!” “微臣见过皇上!”褚易简却没理她,而是越过了五花大绑跪在那里的杨云清,直接走过去,对皇帝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告罪道:“傍晚微臣前去延陵大人处问药,耽搁了一点时间,不知道宫里出事,酒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被褚浔阳不冷不热的提示了两句,皇帝如今看着这兄妹两个的眼神都优待深究。 褚昕芮心中暗暗着急,面上却是保持镇定,完全的遮掩住情绪。 就在这时,却听得旁边适容闷哼一声—— 却是褚易安忍无可忍,借机手指往她肘部麻穴处一弹。 适容吃痛,手中弯刀脱落。 褚易安又是动作迅猛的横手往后一顶。 适容自是本能的踉跄着一步后撤。 待她再重新稳住身形的时候,褚易安还是保持着那副不动如山的表情,动作从容优雅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袍。 适容暗暗惊了一下,抱着自己的手肘,神色复杂的盯着他的侧影。 “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褚易安面不改色,从容走到皇帝面前,“杨云清指使手下人犯上作乱,这是人赃并获,九族被诛,一点也不冤枉,他能拿得出其他共谋者证据来来,自然一起以谋逆大罪论处,如果不能——” 褚易安的语气冷淡,却自是透着那么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威严。 说话间,他谁都没看,似是全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眼光和态度,只就继续说道:“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个乱臣贼子再去浪费时间了!” 杨云清为他身上杀伐决断的冷硬气势震住,心里一抖,突然就涌出无限恐慌的情绪,大声道:“罪臣有罪,甘愿领罚,可罪臣真是受人指使,被人蒙蔽。既然郡主说是常宁郡主和这个女人都没有作乱的理由,那微臣此举又有何动机?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真的说杀了皇上,难道还轮的着由罪臣来做这个皇帝吗?殿下!罪臣冤枉,罪臣所言句句属实,是常宁郡主,就是她威逼罪臣,罪臣一时昏聩,才做了此等错事,请殿下明察!” “你说是昕芮指使的你?”褚易简闻言,却是不徐不缓的略一挑眉,无声的笑了笑,笑过之后,他的语气也跟着突然转利,喝问道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