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清了场,褚浔阳也就不再刻意端着架子,拍了拍裙边自台阶上走下去,看着褚琪炎冷讽一笑道:“现在没有外人,你跟我透个底吧,这一次的事,是不是又是你的手笔?” 刺杀褚易安是假,因为褚易安那里几乎完全找不到突破口,并不容易得逞。 但要借机来拿下褚琪枫—— 这却是个值得利用的契机。 褚琪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坐在马背上没动,只就冷讽的一勾唇角道:“就算是我做的——那也得要是我们的皇帝陛下肯于配合才好。” 褚浔阳的眸色一深,却是被他噎了一下。 别人看不通透的事情,她却心知肚明。 都过去这么久了,褚易安一直避居在外,他不回朝,分明就是刻意再回避朝中安置的这个皇位。 不管这一次幕后策划的人是不是褚琪炎,但是无可否认,对方应该也是逐渐洞察了褚易安的这一重心思,所以才敢铤而走险,走了这样的一步棋。 为了替褚琪枫震慑朝臣,褚易安一时半会儿是不会主动请辞的,但他既然是那般不甘愿接手这个皇位—— 如若有人刻意把机会送到他面前去呢? 换而言之,那个出面策划行刺事件的人,应该从一开始就有所预料,此举未必会成事,但却能借故引得褚易安假戏真做,顺水推舟的把这场戏再唱下去。 褚易安遇刺,最直接的,就是激化南河王府和东宫之间的矛盾,毕竟双方蓄势待发已经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是速战速决的最佳机会,双方都不会放过。 这是背水一战之前,最后的一次对决。 两个人,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许久之后,褚浔阳才背转身去,冷然道:“你走吧,你我之间也犯不着在这里逞口舌之快了,凡事——还是手底下见真招的好。” 褚琪炎未动,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有一线复杂的眸光浮动。 袖子底下,他的手指动了动,最后却还是勉力的压制了下去,只看着面前那少女窈窕却显得分外决绝冷艳的一个背影道:“我要是真想出手,大可以趁着褚琪枫父子都不在京中,这就结果了你,永绝后患的。” 他说话的语调不高,但是每一个字的咬音都过于深刻沉重,听的人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冷。 然则这一句说完,他却又似乎并没有想等褚浔阳的回话,直接就是自嘲的一声冷笑,忽而又冷硬了语气,摇头道:“可是我不想和你同归于尽,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这一场博弈,总归是要有一个最完整的结果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话音未落,已经果断的调转马头,带着几个随从往巷子外头走去。 不管是褚琪枫还是褚浔阳,但凡是他想,哪怕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打个平手还是可以的,可偏偏—— 他就是不想这样做。 他为权势执着了将近二十年,在实在无力回头的时候,自然是要选择玉石俱焚的。 可是这段时间之内,他却突然连玉石俱焚也都觉得不甘心,不在乎褚浔阳要恨他到什么样的地步,只要还有一息尚存,他也总想要试着征服。 即使注定得不到她的心,哪怕是她的人也好—— 哪怕是放弃了和这座皇朝一起毁灭的念头,却也总想着在这女子的人生中继续走到真正的终点,否则—— 到底也还是不甘心的。 褚琪炎的人来的快,消失的也更迅速,不过片刻功夫,马蹄声就已经拐出了巷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青萝趴在门边观望已久,这个时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来,看着巷子外面的方向,忧心忡忡道:“公主,南河王世子看来是势在必得了,我们现在——” 褚浔阳不过一介女子,只要褚琪炎一日没有明刀明枪的兴兵夺位,她就完全没有任何的理由和权力驱策群臣为她所用。 她之前的那番话吗,虽然是有置气之嫌,但也的确—— 她现在被困京城之内,就只是个人质的分量。 “你当这一次我避开了,不回来就没事了吗?”褚浔阳面无表情道:“即使他现在还有耐性跟我耗下去,但却必定是派遣了人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