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倾儿咬着嘴唇,神色慌乱的不敢吭声。 褚琪炎就又说道:“我们之间的事,和你虽然没有直接的牵扯,但最终既然不同的结果也必定会影响到你。你会这么着急要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也不过就是未雨绸缪罢了。你说的对,当初抛出你来,不过就是做了我的一块挡箭牌罢了,而现在你在我面前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一旦这一次我能拔得头筹,对你这个空站着名分的女人,十有*我是容不下的。所以你提前来找我是对的,说明你有自知之明,早点主动请辞,反而是一条可保万全的退路。” 霍倾儿心乱如麻,只是要紧牙关听着他说,手心里都在隐隐的往外冒汗。 “可是——从你的立场来说,哪怕你不懂这些,心里——却也一定不会在盼着我赢吧?”褚琪炎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再就连眼角的余光也没给她一点。 霍倾儿听到这里,脑中就是嗡的一下,一颗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吭声,也不敢反驳。 “你的心里,一直都在念着褚琪枫的吧?”褚琪炎道,语气平静,并不曾因为这人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而多生一丝一毫的愤怒之情。 他不在乎,是真的半点也不介意的。 霍倾儿只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褚琪炎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她的回音,就又回转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螓首低垂的身影道:“在你的心里,其实是始终都在期待他能赢的吧。迫不及待的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要解除婚约,是因为你不想受我的连累?” 霍倾儿一直把脑袋垂的很低,不让自己的神色露出分毫。 褚琪炎见她沉默,眼中忽而浮现一抹嘲讽的微光。 “哈——”他又笑了一声,一边漫不经心的抬手抖落前面一丛枝条上面压着的积雪,一边叹惋说道:“即使我肯于成全,让你恢复了自由身那又如何?就算我事败身死,就算你解除束缚,那么有朝一日,他却是要登临帝位,做万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的。只就凭着你的这些过往——你还妄想能在他的身边留有一寸余地吗?” 霍倾儿脸上极度隐忍才得以维持的表情逐渐坍塌,眉宇间满满凝聚都是凄惶之色。 “恐怕——是不能吧!”褚琪炎也不等她回答,就又自顾说道:“如果他真的有心,如果他心里真的有你,又怎会步步紧逼,让你走到今天这一步,走到这样一个完全没有办法回头的局面里来?只有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念念不忘,只有你一个人还在心心念念的不甘?” 他的语气也逐渐变得荒凉,神色游离,与其说是在和霍倾儿说的—— 放佛说他是自言自语而更贴切一些。 褚琪炎的话到一半,就突然全无征兆的打住,叹息着摇头道:“说出来,不过一场笑话罢了!” 最后那一刻,他的神色就奇迹般的在那一瞬间转为最凛冽。 霍倾儿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浑浑噩噩。 褚琪炎说的这些话,她都知道。 而且不仅仅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遍身都是污点,更主要的还是那句话—— 褚琪枫的心里,根本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她一丝一毫的位置。 她非常确定,不管是在现在还是曾经,他的心里都从来留下一丁点的位置给她。 霍倾儿的眼眶发热,跪在那里,浑身无力。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思绪才逐渐回拢,她一寸一寸的缓缓抬头,看着褚琪炎的背影,无比坚定的大声说道:“哪怕从一开始就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也惟愿能够这样一厢情愿的走到最后。” 眼泪蓄满眼眶,她也咬着牙,没叫泪水落下,只就一个字一个字的费力说道:“你说得对,我是倾慕他,我就是为了他,不管将来怎样,我也只想最后可以清清白白的站在他面前。不管是他先结束,还是我先消失,哪怕是到头来他也不会再多看我一眼,至少我得能够告诉我自己,我曾经是有努力过,距离能配得上他的女子更近一些。” 即使注定得不到他的目光垂青,但是从很久以前,在她初识男女之情的时候,那个岑贵高雅,如明月般皎皎无瑕的少年就已经成了天地间唯一可见的光芒。 哪怕永远得不到他的回眸一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