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身边,其他人想要做手脚也不可能的……”李维道。 风连晟抬手揉了揉眉心,“太医不是也说过了吗?是因为荣烈走的急,父皇身上余毒未清,再次发作了。兜来转去,大概真是本宫的运气不好,给了他们这样的可乘之机。” 他的神情倦怠,十分心烦的模样。 李维的心里其实还是有话要说的—— 那么巧,延陵君和荣显扬父子相继离京之后,马上就发生了崇明帝二度毒发的事情?除非是真和风连晟所说的那样,是他的运气太差了,否则—— 怎么就会有这样的巧合了? 风连晟既然没有多说,就说明他不想就此事深究。 李维想了一想,就正色道:“荣显扬父子的行踪不明,殿下本来还指望继续用他们父子来牵制镇国公的,现在看来似乎是有困难了,现在朝臣们心念不定,就连右相的态度也都变得十分模糊,该不会连他也倒戈了吧?眼下的局面,对殿下您可是极为不利的!” “程中恒?”风连晟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意味不明的冷嗤了一声,“那也是只老狐狸,你说他要倒戈去和荣澄昱狼狈为奸倒是不必担心,就算不为别的,当初程南恩可是死在荣显扬父子手上的,以他的为人,绝对不会不计前嫌,只是眼下的形势对本宫不利,之前又是我婉拒了他家孙女儿的婚事,那老头子——” 风连晟脸上笑容不觉的又再深刻了几分,眼底的神情却是越发冰冷的字字清晰道:“本宫也干脆就不要指望他了。” 程中恒想要坐山观虎斗,那老匹夫也是忍性极强的人,他可以一直隐忍杀子之仇不提,也从不在人前对风连晟拒婚的事情表示不满,但是风连晟和他之间打交道却不是一两天的了,心里十分清楚这老头子小心眼的做派。 横竖他不会自己主动出手,惹祸上身,但荣澄昱和风连晟之间伤了哪一个,他都乐见其成。 “只要他不站队,对我们来说,就是好事!”李维隐隐的松了口气。 风连晟眼底的眸光却是逐渐沉淀了下来,思忖着慢慢沉吟,“本宫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荣烈和褚浔阳那里,他们会接二连三的赶着出京,绝对是荣澄昱的作为,极有可能是有什么把柄被拿住了,一旦他们这一行人受制,本宫这里就捉襟见肘了,要对付荣澄昱,荣显扬父子绝对是最犀利的武器。” “他们毕竟是同出一门的——”李维眉头深锁,不以为然的脱口道,可是话到一半,脑中却是突然灵光一闪,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不可思议道:“殿下,您难道是觉得当年阳羡公主的事情也和镇国公他——” “宣城公主是被谁逼死的?”风连晟却是不答反问,说着也不等李维回答,就又自顾说道:“宣城公主的心机到底有多深,本宫可是一清二楚的,她能和荣显扬之间彼此对峙二十余年都相安无事,又怎么可能突然就被荣烈和褚浔阳这两个小辈的一下子就逼迫的方寸大乱,甚至不惜出损招与之同归于尽?而且就算她是私心不好琢磨,你倒也不妨回头想想,当年阳羡皇姑可是住在镇国公府的大宅之内的,虽然说她的死是父皇和皇祖母授意让宣城公主去做的,荣澄昱就算再是无能,也是一家之主,他真的会毫无所察吗?” 风连晟说着,就又自顾笃定的摇头,肯定道:“最不济,那件事也是得他默许,宣城公主做起事情来才会顺风顺水,更有甚者——如果说那个时候他就早就已经上了杨氏的那条船,那么在阳羡皇姑的事情上,就是说他推波助澜的帮了忙,本宫也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 只有顺水推舟借宣城公主的手害死了风清茉,荣显扬才会爆发,从此和崇明帝做主的朝廷都势不两立。 荣澄昱的这个如意算盘打的本是没错的,只是他大概没想到,从来就明理又冷静的儿子会在和风清茉有关的事情上偏激至此,不仅将崇明帝视为死敌,同时更是将风邑也给彻底记恨上了,并且这种立场态度又直接影响到了延陵君,以至于现在场面完全失控,让他原本一切尽在掌握的局面全部混乱了起来。 作为一个沾沾自喜,自以为运筹帷幄算计着所有人的操盘手,自风邑毫无征兆的叛出之后,他满心的怒意和挫败感可想而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