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我朝危矣。” 谢丞公不置可否,又问大郎二郎的看法。 大郎想了半晌,慢慢说道:“我朝兵强马壮,畏惧的应当是诸游牧部落!为何却要我等闭锁关门?此事并不合理。”二郎只是附和。 谢丞公淡淡颔首,有极微弱的笑意。他却也没有最后说明自己的意见,只道:“诸子务必牢记今日所言。”几个少年人赶紧肃容应了。 金陵一年能种两季稻谷,不过清明后才是播种的时候。大道两旁是大片大片裸.露的田地,春风吹过之后野花野草蓬蓬勃勃,放眼一望便是一海的新绿。 车队顺着城南大道跑上一个时辰,就能望见青波河了。 清波河不算很大,但河水极清冽,它是从金陵的东边往南淌过来的,遇到了城南低矮秀丽的丘陵带,便柔柔顺顺地拐了个弯儿,挨着玲珑浮.凸的丘陵一路往西流淌,最后汇入浩浩长江。 它有四五十米宽的河面,河水清冽平缓,不至于宽的让游人望不见河对岸的风景,也不至于湍急得叫人无法体会在河上游船的乐趣。更妙的是,它从连绵的青丘旁边淌过,河岸边多是沙石土质,无法耕种,所以一直没有被开垦为大片的田地,于是便存下了一份鲜活的野趣风光。 在青波河边行走,低头就是绵绵静水,抬头便是秀逸山陵,再加上春暖花开,简直愉快到极致。所以青波河虽远,却打败了距离城中更近的秦淮河和其他大小支流,成为了丹朝金陵人年年踏青最爱的地方。 日高云淡,华苓一下马车就看到宝石般没有丝毫杂色的天空上遥遥飞舞着数不清的五彩斑斓的风筝,什么形状的都有。 再往河边一望,身穿各色春衫的小娘子们成群结伴在河边行走玩耍,看山的、看水的、看郎君的,少年郎们也成群结伴,隔得不远不近地小声讲大声笑,念诗的、作词的、指点江山的,什么都有,眼波乱飞。 华苓微笑起来,差点忘了,虽然开春后日日都是游春的好日子,但上巳节更是其中最传统的的游春日呀,今天阖家出来游玩的金陵人少得到哪里去? 比起少年人们,年长者们就从容多了,多半寻着了相熟人家,从车马上搬下茵席座几等物,在平坦开阔的地方摆设开来,夫人们作一处吃酒谈笑,老爷们又是另一处。 牟氏已经在让仆役们选了离河边较远、还未被占据的一片空地摆设开来,笑着说道:“听说今日亲家也出城游春,当也是在这青波河左近,不知能否碰见。阿磐、蓉娘和修儿定也是随亲家出游的,若是能见上一见,不知多好。” 谢丞公背着手立在一边,几个儿子和卫羿都跟在他身边。他笑道:“这有何难?便令仆役沿河寻去便罢了。”果真就让一个叫谢旺的执事领着几个小厮沿河去找王家人。 华苓带着仆妇送过来的好几个风筝走到姐姐们身边,听见二娘有些紧张地在问三娘:“三娘帮我瞧一瞧,发髻上的花簪可有歪斜了?” 三娘也说:“也瞧一瞧我呢,坐了这好半日马车,不要被风吹松了发髻才好。” “还有我们呢,姐姐也帮我们看上一看呀。”五娘六娘也紧张地说。 华苓嘻嘻笑起来,大声说道:“二姐三姐五姐六姐,小九看你们的装扮都整齐着呢,这一块儿走出去,全金陵的郎君都要看花眼啦。” “小九说什么!”二娘跺脚,轻轻捉着华苓的脸拧了一下。又小声问:“小九,那个皮肤黑黑的郎君是谁家的?怎地下了马车就跟我们家兄弟一起了?” “那是卫弼公家的卫五,名羿。”华苓简单的说。 “卫弼公家的郎君啊。”二娘远远看看卫五,小声说:“如何竟生得这样黑,可惜了。” 三娘也看了一眼,轻轻道:“还是白肤男子美好些。”她拧了拧巾帕,有丝羞涩又有些期待:“我听说诸大郎也来了金陵呢,若能看上一眼多好。” “真的?”这下连四娘和五娘都吃惊地连声问:“是苏州诸氏的大郎吗?” 三娘羞涩的点头。 “人都说诸家郎君貌比卫玠潘安,玉面朱容……”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