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取决于他的观念。在我,我所做的一切,都首先由于想‘令自己变得更出色’这一点。我觉得,出色了才有人爱我,出色了才能轻易得到想要的东西,出色了才能走得更远。迄今为止,这样的想法让我过得很好。” “以前也听过别人说,‘我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谁谁谁’,这种想法有些可怕。就好象,他所有的价值都在别人身上了,他本身全是空白。他是别人的附庸。他说这样的话,是在用自己的付出,要求别人同等程度地对待他好。这与‘要挟’别人还人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分别。但人心都是一样的,一天两天的还人情可以,长久了谁都要厌倦。” 七娘原本听得蹙眉,但慢慢却将华苓这些话听了进去,住了口沉思。 “到那时候,厌倦疲惫就会凌驾于情分之上。道德也许能约束一部分人,但厌倦终究会有凌驾于其上的一天。到那时,等着他的,就只有背叛了。” 华苓唇边浮起了浅浅的笑容,神情宁定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其实是太懒,也懦弱,不敢面对风浪,不敢改变。” “我当然不会活成这样,我更愿意做的是,有喜欢的人,我会将时间分给他,努力对他好,一起享受生活,但我不会对他期待太多。因为我的生活质量如何,不完全取决于他。我还要关心自己如何,我要变得更好,要一直往前走。” 晏河露出了愉悦的微笑,她轻轻鼓了三下掌,道:“谢华苓,这样很好。这样很好。就这样教赵戈罢。这年头的男人不是庸碌无为,就是只能为别人活,活生生被拖累死。” 赵戈听得懵懵懂懂的,见母亲提到了自己,立刻挺起小胸脯说:“戈也要这样。” 晏河高高地挑起了眉,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你也知道要怎样了?” 赵戈当然不知道,但他还是非常认真地点头。 晏河自上往下睥睨着自己的儿子说:“蠢死了。” 赵戈泫然欲泣。 …… 说说笑笑就到了启程的时候。 晏河亲自到江边,送走了华苓和赵戈一行人。然后她进了宫去见道庆帝,劈头就问:“圣上是说,要将太后接回宫里来?” 道庆帝是在起居的甘露殿里接见的亲姐姐。 这位年轻的皇帝坐在精雕细琢的龙椅上,身披明黄色九龙袍,头戴翼善冠,脚踏青舄,坐得四平八稳。他保养得极其白皙的双掌按在龙椅两侧的扶手上,微微用力捏紧。 晏河神色淡淡地打量了弟弟几眼,注意到这回钱昭是没有一来就叫人给她上座,年轻的面上带着笑,但依然能叫她看出底下掩藏的几分没底气,话却说得很圆满。 “太后在皇庙里也待了好几年。我等为人儿女的,将太后一人孤零零留在那等鸟不生蛋的地方,到底是不应该啊。正好也快过年了,何不此时将太后接回宫中,好好孝顺,也好好过一个肥年。” “太后这几日里才命人送回了一封信。那钟山上皇庙的日子清苦,太后每日里是百无聊赖,不知应如何度日。远离了宫中,没有我等看顾,宫婢们也日渐惫赖,竟叫她不得不自己捧水濯面。我等在金陵城中享尽富贵,却叫太后在钟山上清苦度日,与囚禁又有何异?太后是堂堂的大丹之母,如何能落拓至此,传出去,是要叫世人耻笑于我等了。” “再则,往前数朝,也从来并无一朝太后长居寺庙、不归宫廷的,朝臣早有意见。涟姐,往回想想,太后其实也并无大错,这几年清修,也尽够了。” 道庆帝看着他的姐姐,是越说语气越强硬。“涟姐,我是决定了,这几日叫人打点一切,我当亲自出宫去迎太后归来。” 晏河细细打量了钱昭一二。她心中清楚,这个弟弟本性略绵,机灵劲儿是有的,但是耳根子太软。这回,怕是又叫阴妃在耳边吹了风罢,许是也有觉得手上权利太小的意思,以为太后回宫来了,自然还是帮着他这个唯一的儿子的,倒是将过去太后是如何影响他的行事的,是如何明里暗里想要插手朝政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阴妃是出身洛阳阴氏大姓的嫡系女,身份比皇后李氏并不差什么,并且比起李氏端庄圆润的相貌,阴妃长得是更纤弱、更美丽些。也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