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望着子文撇了撇嘴,“你这性子倒是和你父亲相似!” 子文的父亲是斗伯比,算起来还是楚武王的叔父,斗伯比在世的时候几次进谏于楚武王,尤其是在伐随一事上。 “那么臣应当高兴。”子文答。 楚王自讨没趣转过头去。 陈侯被大夫们搀扶到营帐中,身上都在发抖,方才在戎车上,陈侯又怒又惊,脑门上出了一层的汗水,甚至内里的衣裳都已经湿透了。 七月流火天气转凉,吹拂而来的风都透着一股凉意。这么一身的汗,再加上被风一吹,可想而知车上的陈侯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冷,寡人冷!”陈侯哆嗦着,大夫们见着赶紧退出来,让奴隶们进去,服侍陈侯擦身换衣。 大夫们站在陈侯休息的营帐之外,面色都有些尴尬,方才听到陈侯喊冷,一群人都有些发麻。谁都知道,风寒是可以过人的,一旦被染上这种病,弄个不好就能将一条小命给搭进去。 陈侯若是个明智君主,大夫们倒是愿意一直在帐子内守到底,可是今日陈侯实在是太窝囊了一点。 见着里面的奴隶出来,大夫让人上去问,“国君如今如何了?” “国君好些了,不过口里还说有些冷。” “既然好些了,那就好。”大夫连连点头。 “楚子一定会留国君在营中用晏食,如今国君这样,该怎么办?”有大夫面带忧愁问道。 楚国是子爵,陈国是侯爵,若是论爵位,陈国在楚国之上,可是如今诸侯们早就不将周天子放在眼里,各自为政。对着楚国,陈国大夫们都不敢摆出谱来。 “只能希望国君到了晏食之时能好些了。”大夫叹息。 “可是万一不能好呢?”有人将大家最为担忧的问题问出来。 一个大夫沉不住气,径自走到帐内,帐内陈侯躺在床上,陈侯哆哆嗦嗦的,“寡人还没死,给寡人上寝席!” 楚国地湿多水,故而多卧床。陈国地处中原,遵循周礼用席,只有人快死了才会移动到床上去。陈侯清醒过来见着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心中直觉得晦气。 “国君且稍稍忍耐一下。”大夫劝道,“如今这是在楚军营帐之中,楚人用床不用席,国君忍忍等回去了便好了。” 陈侯听了这话,脸色终于是缓和了些许。 “寡人何时能够回去?”陈侯问。 “这臣也不知。” 陈侯立刻变了脸色。 大夫瞧着不好,赶紧道,“不过,楚子说想要留国君在此用晏食,兴许明日就能回去了。”大夫心中清楚,这话只是拿来哄哄陈侯。楚子狡诈的很,谁知道会不会像对付邓侯和息侯那样,出其不意发难? “哎,”陈侯哆哆嗦嗦的伸手将身上的寝衣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楚人野蛮到如此地步!” 在陈国的时候,陈侯也行猎过,不过猎物都是士卒们事先在丛林中驱赶出来,供陈侯和贵族猎杀。 陈侯那会不过就是看个热闹,向楚王那样真的动真格的还真是少。 “……”大夫陪着陈侯叹气了一会,让陈侯好好休息就出来了。 “国君如何?”同僚们见着他出来,立刻就围了过来。 “国君能说话,看样子还是不错的。”大夫道。 “不过是一场行猎,国君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另外一个大步忍了再忍,面上还是有些不忿。 “国君年纪大了不比楚子……”大夫为陈侯辩护了一句。 “可是我听说前代楚子早过了知天命,仍然还能带兵征伐……” 说到这里,大夫们都沉默下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