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一愣,起身就想把脚缩回来,却听沈令安低声道:“别动。” “你、你让明俏帮我擦吧。”孟竹受宠若惊,有些不安地道,“这……这不是你该做的。” “若不是因为我,你的脚也不会冻伤,这如何不是我该做的?”沈令安听了,开口道,“即便不是因为我,我是你的夫君,也该为你做这些。” 他看着孟竹原本洁白如玉的双足,被冻得生紫肿胀,心中如被人碾过一般,眼底的暗色更是如潮水般汹涌。 孟竹怔住了,她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沈令安一遍又一遍地帮她擦着脚,似乎丝毫不觉得厌烦,还意外地认真和温柔。 她垂了垂眸,不敢再看。 沈令安擦完之后,躺进被子里,将她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唇,道:“睡吧。” 孟竹睡着后,沈令安再次起身走了出去,沈缺守在门口,看到沈令安出来,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主子可是要见裕王?” “带路吧。”沈令安淡淡道,平静的眸色下,是汹涌的暗潮。 这次若不是令隐卫及时前来接应,别说抓不到裕王,只怕他身边的人都要全军覆没。 沈令安垂了垂眸,想起来到驿站后,林青壑对他说的那句——“今日若是我没来,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他的拳头便忍不住握了起来,眸子里渗出一丝阴冷和嗜血之色。 已经许久没有人能令他如此动怒,想要好好地折磨一顿了。 走在沈令安前头的沈缺觉得后背阴风阵阵,不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摸了摸鼻子,主子好可怕有没有?! 沈令安跟着沈缺进了最里面的房间,就看到裕王全身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扔在没有被褥的床板上,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嘴上塞了布条。 看到沈令安的时候,裕王的眼睛里浮现一抹显而易见的暗恨和不甘。 沈令安唇角扯出一抹冷笑,走上前去,将他嘴里的布条扯了出来,还没等裕王有所动作,他的手一使劲,已迅速地卸了裕王的下颚,即便他想咬舌自尽,只怕也咬不了。 “我既已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裕王瘦骨嶙峋的脸痛得变了形,沙哑的嗓音从喉咙里传出来。 “想死?”沈令安的笑容有些阴冷,“本相若是想让你死,便不会容你活这么久。” 第47章 “沈令安!”裕王突然提高音量, 脸色有些扭曲, “七年了!我已经被你折磨了七年,你给我下的到底是什么毒?” 那样的痛苦,绝不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缠绵病榻”可以形容, 每一天夜里他都会被剧痛折磨得夜不能寐,有多痛?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凌迟的痛苦,没有伤口, 但却每一寸都似血肉模糊。 他遍寻名医, 用尽办法, 莫说是解毒, 连中了什么毒都不知道。 前些时日他机缘巧合解了哑症, 本以为解毒有望, 可痛苦却一日胜过一日。 “什么毒?”沈令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微微一笑, “以本相血肉做引、不死不休之毒。” 沈令安在裕王震惊的神色里继续道:“除非本相死了,你这辈子都要活在本相赐予你的痛苦中,而若本相死了,你便也要随着本相一起死去!” “为什么?!”裕王的眼睛充了血,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 “你不过是为了扶持十三登基,如今他已经是皇上了!你大可以杀了我, 就像你当年杀死太子一样!” 烛火幢幢的房间里, 沈令安的神色晦暗, 令人看不真切, 他看着近乎歇斯底里的裕王,突然笑了笑,“裕王这话便是欲加之罪了。” “不不不,沈相雷霆手段,对敌人下手毫不手软,所以对你有阻碍的太子死了,老五死了,老六疯了,而老八成不了大事,妨碍不了你,所以你饶了他一命,”裕王死死盯着沈令安,脑子里飞速地在回想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像是疯了一般,“可你独独对我诸般折磨,所以不只是因为皇位对吗?沈令安,你告诉我,我们有仇吗?” 沈令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良久,他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慢慢地说了四个字:“血海深仇。” 裕王瞳孔一缩,顿时陷入疯一般的回想中,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搜寻着所有有可能与他有深仇大恨的人,可惜他怎么也想不出谁会跟沈令安有关,除了——“你是为了林家?” “再猜。”沈令安勾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