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怕也只有高兴的,立时便应了:“奴才这就去通禀一声。” 也不敢叫沈采采站着等,周春海另还吩咐了周进儿伺候着沈采采去隔间略坐一会儿。 沈采采御前的人也只认得几个,现下见着周进儿却也觉得面熟,便问了几句。 周进儿年轻不经事,倒是被问的一头细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好似真是被沈采采吓了一跳。 沈采采本还觉得他模样清秀,感觉也算是合她的审美,想着要是不错也倒也可以调人过来,不过现下看着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又觉得无趣,想着人家都混到御前伺候了还有个周春海这般的干爹,堪称是前途无量,自己就算要选人也不该选他。 这么想着,沈采采这便又端起案上的茶盏喝了几口,没再说话。 周进儿悄悄松了一口气,用湿滑的掌心在袍角上蹭了蹭,更是盼着周春海这个干爹早些回来。好在,不一会儿,周春海便又跑了回来,笑着道:“陛下请娘娘过去说话呢。” 沈采采起身出门,正好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书房里面出来。那男人远远见着沈采采一行人的身影,这便忙不迭的垂首见礼,悄悄的避开了一些,看着倒是十分恭谨知礼。 周春海甚是殷勤,主动与沈采采解释了几句道:“是孙将军,想是与陛下商议刺客的事情呢。” 沈采采抿了抿唇,更是怀疑皇帝是不是将计就计,故意以身为饵引刺客出来了。只是这事实在不好与人说,沈采采面上也只是淡淡的,径自推了门进书房,顺嘴叫了一声:“陛下?” 皇帝正独自一人坐在临窗大炕上。 炕上铺着明黄色金丝绣腾龙纹的软毯,正中是紫檀雕花小几,上面摆了茶水和几样鲜果点心,看上去倒是没有被人动过。皇帝先前那件被树枝石头钩破了的衣袍自然是早就另换了新的,现今穿着的是一件竹青色的便服,里面是雪色的中衣,看上去轻便简单,烛光之下倒是更衬得皇帝面容冷淡。 他背后靠了个杏黄色的引枕,此时正闻声朝着沈采采看去。月光正好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神态看上去也似月光一般的冷而淡,只见他此时微微拧了拧眉头,蹙眉看着从门口进来的沈采采,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他的语气听上去不轻不重,就连那仪态看上去也和往日里一般无二,好似还是金殿上那个说一不二的帝王。只是,他侧脸上还未好全的擦痕倒是又叫沈采采回忆起了前不久两人一同经历的那一场“患难”。 沈采采并不吃皇帝装模作样这套,看着垫在皇帝腰部的枕头更是忍不住想笑:别真撞坏腰了吧? 皇帝自是注意到了沈采采的目光,他多少有些不太自在,略动了动身体又想起太医叮嘱自己小心的话,只得重又坐稳了,问了一句:“有事?” 沈采采抿了抿唇,忍了笑,上前道:“没什么,我就是想来看看陛下您这伤怎么样了。”说着,她不由上前几步,正好在榻边坐下,目光从皇帝的腰间到他的左腿,倒还真有几分关心。 皇帝自是不会把自己及逞强而导致左腿伤势加重的事情告诉沈采采的,所以他沉默片刻后方才道:“已叫太医看过,养几日便是了。”当然,接下来几天他还得拄着拐杖走路——只是这事他目下却是不怎么愿意与沈采采多说。 “那就好。”沈采采听了却也放下一些心来,心里念头一转儿却又转口说起适才见到的孙宗田:“适才看见孙将军从这里出去,可是已经抓着刺客了?” 皇帝何等的心思,他听到沈采采这话已是有了些计较,但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句:“是抓着了。” 果然,沈采采下一句试探便来了—— “这可真够快的.......” 皇帝心中暗叹她实在太过警觉,面上却是不露分毫。他抬手从小几上端起一盏热茶,缓缓道:“是还不慢。” 垂首抿了一口茶,皇帝的声音听上去却是和茶水一般的冷淡清苦,沉静出奇:“怎么,皇后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不过我得先去吃个饭~ 我们迟点再见,么么哒mua! (*╯3╰)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