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主动开了口:“陛下,差不多要给娘娘施针了。” 沈采采与皇帝的脸上的笑意不由都敛了起来,但还是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贺从行在医术上素来认真谨慎,便是遇上了皇帝也不会太客气,这便接口道:“既如此,请陛下稍微往后挪一下,如此我才好动手用针。” 皇帝冷着脸从榻上站起身来,把位子让给了贺从行。 贺从行半点也不客气的便在皇帝原本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顺便先探了一下沈采采的脉——这一次,因为情况紧急,哪怕是强迫症如贺从行也没有和以往那样隔着帕子看脉,而是直接并指在沈采采的手上略试了试。 沈采采的脉象倒是和贺希行原本预计的一样,有些紊乱....... 贺从行略作思忖,这便从自己的袖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针灸袋。那针灸袋乃是他用惯了的,算得上是他半副身家了。指尖一整排的金针从粗到细,紧密有序的排列着,最细的金针几如毫毛,几乎让人不敢相信竟然真有人能用这么细的针扎人——细到了极点的针,便是扎人也很容易弯折,更不容易扎准穴位。 贺从行早有打算,这便先从里面抽出了那根最细的金针,然后分别在沈采采的眉心、指尖、后背还有胸口处扎了一针。 接着,他便把手按在锦被上,提前道:“还有几针要落在腿足上,这被子实在不方面,我就掀了?” 这种时候,无论是皇帝还是沈采采,自然都不会计较这些。所以贺从行这便直接掀开了被子,然后紧接着拿着金针,在沈采采的腰部、腿上还有足部几个地方落了针。 这金针原就细如毫毛,贺从行认穴扎针本就是费神之事,这么一整套的针施用下来,整个人都汗涔涔的,仿佛是水里打捞出来的一般。但他那双目仍旧是动也不动的看着沈采采,极认真的问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采采能够感觉到,在贺从行施针之后,她体内渐渐生出一股热气和寒气来,冷热交替,她只觉得胸口仿佛也闷了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气来。不过,听到贺从行的话,她还是勉强着配合回答了问题:“胸口这里有点热,腰部以下又有点冷.......”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隐约有些涨红,只是双唇却白得毫无血色,紧接着又道,“只是有点喘不过气来,胸口像是压着什么似的。” 贺从行闻言一顿,连忙从针灸包里抽出一根颇粗的金针——这些粗大的金针都是用来放血的。贺从行眼疾手快的拿着那针在沈采采的指尖一针针的扎过去........ 十指连心,被人用针扎着指尖,那种痛几乎是无法形容的。 哪怕是沈采采早便打算要配合贺希行,忍住疼痛,她都被痛得咬紧下唇,额头上更是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要不是贺希行早便有所准备,用另一只手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一动不动的按住了她的手掌,只怕她早便受不了的要抽回手又或者挣扎起来了。 在这样的疼痛里,沈采采只得苦中作乐的想着:小时候她看还珠格格的时候还被拿着针扎紫薇的容嬷嬷吓了好久,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她也能享受紫薇这样待遇........她胡思乱想着,大约是注意力转移了的关系,那疼痛仿佛也没有最开始那样的剧烈。 随着金针扎过,乌黑的血珠也从针孔里颤巍巍的冒了出来。 贺希行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扣着沈采采手掌的手其实也已经紧张的出了汗,但还是紧紧的扣着没动,反而是试探着抬眼去看沈采采,小心问道:“娘娘,您现在是不是觉得舒服了一些?” 沈采采稍微感受了一下:确实,除了指尖的针扎过的地方疼得厉害之外,适才闷的厉害的胸口仿佛也好多了。于是,沈采采便点了点头:“是好多了,只不过......” 她话声还未落下,忽然觉得心口处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有什么顺着她干涩的喉咙往上涌,她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忽然面上潮红,“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她原本苍白的双唇也被那滚热的鲜血染得微微泛红,仿佛是沾着鲜血盛开的玫瑰花。 沈采采想要说些什么,可她却觉得原本发热的胸口也生出一团寒气来,那寒意浸骨,森冷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