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外头和家里都道他喜欢听话懂事的女人,可直到今日他才明白,若那人不听话不懂事,他却还是喜欢才是打心里喜欢,他无奈,无奈若芯不肯舍弃原有的来迎合他,无奈他竟这般窝囊,心甘情愿的去听这女人说他不想听的话,脑子里猛地出现一幅极扎心的画面,若芯同齐宏毅手牵着手在山上,一面采药一面笑语盈盈的议论着,这些药草长的好不好,那个医书录的全不全,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相知相许合该是那个模样,他心口忍不住发疼,抱着她的手愈发紧了。 “若芯,我心口疼。” 若芯伸出手来给他抚胸,关切着:“怎么突然心口疼了。” “没什么,走吧。” 夜色愈深,待黑透了,才投上来一轮多半圆的明月,刘钰领着若芯往回走,没走一会,忽然见前边草坪里冒出一行黑衣人,二人大惊,刘钰忙的抱住若芯又捂住她的嘴,不让她惊叫出声,带着她躲到旁边的山石处,等他再去看时,那行黑衣人所去的方向正正是他家拜佛的感业寺,刘钰惊的头上直冒汗,他思忖着这些人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的手提尖刀,必然是来杀人越货的,那寺庙里此刻全是刘家人,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惹到他头上,可眼下得赶紧回去通风报信应对起来,刘钰心里盘算了半日,野兽般两眼发光的四处探看地形,见那里有一处通下去的小断崖,想了想,对怀里人道:“若芯,你在此处藏着,别挪动,若有人来,你觉着不妥就悄悄藏到那处草丛里去,千万别叫人发现你,那些人去了庙里,只怕要对太太们不利,这刀你拿着,我从那边下去,你千万别动,我一会儿叫人来接你,听懂了吗?” 若芯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可拉着他的手却不肯松开,刘钰见状,心里不忍,却还是推开她,将那流云短刀放到她手里,赶着从旁边的断崖跳了下去,抄小路回了寺庙。 他身手敏捷,没几下便消失在夜色里,过了一会,若芯见周围没了动静,四周黑漆漆的,像一张大网困着她,心里越发害怕起来,她以前同阿元孤儿寡母的,到了晚上鲜少出门,此时只觉草木周围人影攒动,吓得她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要往山下跑,去寻刘钰,可她不认得路,竟跑丢了。 跑着跑着就见山路旁边有一户人家,这才停了下来,却也不敢去敲门,哪知门竟从里边开了,出来一个面相和善的婆子见了她问:“你是。” “我,我迷路了。” 婆子道:“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子在这山里也太不安全了,周围常有野兽出没的,快进来避避吧。” 若芯见这人并无恶意,跟着她进去了,那婆子看若芯打扮不似寻常农户人家,有些做派,捧了茶对她道:“看姑娘的打扮,是来上香的官宦人家小姐吧,可是与家里人走散了,迷了路。” 若芯点头,却不敢将方才的事告知,妇人对她说:“姑娘放心,我之前也见过寻常小姐走丢的,你先歇下,我明天天一亮就把你送回去。” 若芯连连道谢:“多谢,不知怎么称呼妈妈。” “我是这里看院子的,我家主子不在,你叫我徐妈妈便好了。” “多谢妈妈,不知这里是哪家贵人的别院。” “我们是京城陆家,之前陆老太太喜欢拜佛,便在这里修了这个院子,礼佛用的。” 若芯看着这个院子,不大,却很是肃穆,待进屋里坐下,打量着屋里烛火不多,供香味却浓,是一派礼佛气象,又对徐妈妈敬重了三分,只等明日回去。 二人方要歇下,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若芯想,莫非是刘钰来寻他了。 徐妈妈却慌慌张张的跑来道:“不好了,姑娘,我透着门缝瞧见外头好些个穿着黑衣的人,身上都是血,你快,快随我来,咱们躲起来。” 俩人熄了灯,着急忙慌的躲到了柴房,又手忙脚乱的将那柴火掩严实了,屏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