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想让北静王妃转投皇上……这可是犯了上皇的大忌啊。 戴权说完,不着痕迹地离上皇远了些。 上皇心中满盈怒火。 甄氏竟敢! 但他没有再发怒。 他命:“宫女芸绣,凤藻宫尚书李氏,暗害太后,五马分尸!北静王妃、清熙郡君无故受屈,各赏黄金百两,宫绸十二匹,宫缎十二匹,许在家养病,不必参加太后丧仪,也不必来谢恩了。” 戴权拜下:“陛下仁德!” 上皇命:“凤藻宫所有太监、女官、内侍、宫女,立刻动身前往皇陵,为太后服孝守灵。” 戴权再拜,称颂圣恩。 上皇命:“开启宫门,送诸皇亲大臣命妇出宫。” 戴权起身去了。 上皇问:“皇帝?” 皇上忙屈身拜下:“父皇。” 上皇落泪道:“你母后已去,只余你我父子……” 皇上口中仍有血腥,却立刻又抱住上皇的腿,哭得哀切。 他看得分明。 五十二年夫妻,父皇一眼都没有多看母后的遗体。 父皇踢他那一脚,也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 日暮之前,宁安华被软轿送至宫门。 秋望舒和卢芳年一直陪着她。 林如海已在寒风中等了她半个时辰,心焦似火,顾不得在外人面前守礼了。 女官掀开轿帘,他亲自把宁安华抱了出来,用袖子挡着,不让风扑了她。 宁安华看见有惊鹊“扑棱棱”从树枝上振动翅膀。 透过树枝的缝隙,她看见了湛蓝的天。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原来今日的天气这么好,天空这么美。 巍峨的宫墙立在她身后,比甄太后的血还要红。 她对林如海笑了笑:“表哥。” 林如海几欲落泪:“咱们这就回家。” 宁安华转头,看向秋望舒和卢芳年:“让你们看笑话了。” 太后今日薨逝,臣下不能言笑。 秋望舒只说:“夫人今日吃苦不小,快请回,我们改日再去看望夫人。” 宁安华点头,又向卢芳年示意。 林如海出宫后,早命林平抬空轿回去,赶了车过来。 见她们告别已毕,他先抱宁安华上车,又远远对避开的卢临照一揖,上车即刻命回家。 卢临照赶来妻女身边,见她们无恙,才把心放下。 在宫门口不好多说,秋望舒只问:“带芳年一起回去?” 卢临照忙道:“我也是这么想。咱们也快走,明日五更还要入宫。” 卢芳年却道:“爹娘回家罢,我回罗家。” 她说:“不管夫君回不回去,我都是罗家的太太。” 秋望舒背过身擦泪。 芳年怎么就嫁了这么一家! 卢临照红着眼睛,唯有点头:“好,好,回去罢。” 卢芳年咽下喉间酸涩:“爹,娘,明日还会见的。” * 暮色渐深。 刘御医给皇上诊脉已毕,跪下回道:“陛下素来身体强壮,今日没有伤及根本,只需服药再加以悉心保养,就不会落下症候。陛下三个月内不能骑射劳累了。” 皇上呼出一口气:“开方罢。” 刘御医一句不敢多言,下去开方。 皇上手中把玩着仪鸾卫总令。 他一从父皇身边脱身,皇后就还给他了。 他才信皇后对他毫无二心。 可父皇…… 皇上屏退众人,只留罗焰。 “给朕。” 罗焰心头一跳:“陛下?”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