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接话:“青姑娘一开始是做副手,近来已能独自换药。” 第三个开口的,是方才扶宁安青坐的女仪鸾卫:“清熙郡主正月二十五日从千平关回府。二十五日之前,青姑娘每日来看望指挥。二十六日,清熙郡主带青姑娘来给指挥换药,清熙郡主亲自换药,令青姑娘做副手。三十日,清熙郡主返京,至今尚未回府。” 弓九觉得,他一定是伤到脑子了。 不然,怎么属下简简单单几句话,他却听不懂了??? …… 罗十一亲自来请宁安青:“人没醒的时候你天天守着,人醒了,你怎么不去了?” 宁安青只顾算账,把算盘打得“啪啪”响:“这几日攒了不少事,我……” 罗十一把算盘纸笔都从她手下拿开:“别抢檀衣菊露的活了,快和我走罢。” 宁安青低着头被她拽出门,一路回到弓九屋外。 离弓九醒来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 罗十一推她进去:“有话就快说,别扭捏了,不然这番苦等是为了什么?” 宁安青慢慢走进去。 屋内没有别人,只有还只能躺在床上的弓九,仪鸾卫们都不见了。 四目相望,宁安青挪到弓九床边,在她平常坐的地方坐下。 弓九指一指他枕边的医书。他的声音比才醒过来时缓和了不少,但仍然干涩沙哑:“是你的?” 宁安青一点一点挪动手臂,在手靠近他枕边的时候,迅速把书拿回来抱在怀里:“嗯。” 弓九看向她细瘦的脊背:“……为什么要学医?” 不算短的沉默后,宁安青转身看他:“因为你。” 弓九也看着她,眼中既有毫无保留的柔软,也有宁安青看不懂的,更复杂的情绪:“因为我,值得吗?” 宁安青没有直接回答。 她在胸前环着医书的手垂下,把医书放在一旁:“先生,有些话,我对姐姐都没说过,可能在你听来也只是孩子话:我一直觉得,我这条命是捡来的,能多活一天都是难得赚的,所以……” 她手放在素色的床褥上,支撑着微微前倾的身体,笑眼弯弯:“所以,能见到先生,我就很高兴了。至于以后……只要尽力了,就算没有结果,我也甘愿。” 弓九心跳漏了好几拍。他自己不知道,他的眼神直白、火热起来,里面是不加掩饰的渴望。 宁安青终究禁不得他这样看,微微偏过脸。 弓九渐渐平复了心情,细思两人种种,也不大敢看宁安青了。 他连自己的将来是好是坏,是生是死——下一次什么时候可能会死——都不确定,如何能给她许诺? 他奉命刺杀句丽王,原以为绝无可能生还,才去见了她。 她应该一辈子生活在锦绣繁华里,不该被他这种人所累。 “姑娘说‘没有结果也甘愿’,是姑娘容让。”弓九隐忍心中痛楚,“弓九给不了姑娘结果,是弓九无能。姑娘还是——” “先生把话想好再说。”宁安青锐利地看过去,打断他的话,“先生想好,等我姐姐回来,在姐姐面前,可别错答了话。” 她站起来,话音又软又冷:“我都不怕,先生在怕什么?” 她到底身份贵重,辈分又高,还协办两府事多年,身体虽弱些,气势却盛。 此时她不留情面,冷然看向弓九,叫弓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