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的鸟儿,可被这样一只笨鸟全心全意的爱过后,世间一切对他而言都变得索然乏味。 良久之后,辛励拉了一下榻边的丝绳,候在殿外的宫娥太监们端着金盆、丝帕鱼贯而入,小心伺候着。 今天是清明节,辛励命十六弟代他回长安祭祖,十六大了,也该学着如何做一位帝王了。 早膳过后,没什么要紧的政务需要处理,他换了一套低调的衣袍,径自出了宫,在洛阳城漫无目的的游逛。 他不知不觉的驾马来到了歇芳楼门前,在门外迎客的伙计一眼认出了他来,忙向前作揖道:“金公子,里面请。” 辛励漠然回神,出声道:“不了,今日还有事。”说罢,他驱马离开。 马儿一路行到城外,碰到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停了下来吃草。 辛励亦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躺下,怔怔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任思绪到处飘荡,他整个身形被离离青草遮住。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有人朝这边走来了。 那人应该是来河边祭奠的,他闻到了一股香烛的味道,及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低诉,什么你要早日投胎,什么实在不行的话也要在那边过得好,争取下辈子富贵双全得个如意郎君,千万别再嫁给负心汉伤心又伤情,不值得,天下男人千千万,不行咱就轮着换,切莫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忽然,那道声音顿了顿,好像又有人朝这边过来了,那人忙站起身来四处瞧了瞧,然后拎着篮子欲寻个地方躲起来,盖因来人是一对野鸳鸯…… 孟瑶华怎么也没想到,她寻得地方够偏僻的了,怎么还有人出没…… 幸好这纸钱她是烧给今世的自己的,不然这得多郁闷,她提着竹篮慌不择路的寻了块大石头躲下,那对野鸳鸯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另一处石头旁办起事儿来。 孟瑶华:“……” 正当孟瑶华惊魂未定的决定再往里藏藏时,她一抬头差点吓了一跳,怎的石头上还躺了一个人!那人穿了文人常穿的广袖儒服,他如华茂春松一般,卧在石头上,整个石头被他宽大的衣襟铺满,形容玉山,意态风流。 那人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比了比,示意她噤声。 孟瑶华抱紧手中的祭篮,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熟人”,刚想打声招呼,却蓦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她好奇的望了两眼,差点儿想把自己的双眼戳瞎,真是斯文扫地啊! 她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争取不碰到他的衣袍,耐心且尴尬的等那对野鸳鸯办完事儿离去。 她面红耳赤的听了会儿,最后忍无可忍将自己双耳堵住,真是世风日下啊! 半晌后,她几乎等的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蓦然听到一个声音:“他们走了。” “啊?”孟瑶华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见石头上躺着的那人已然坐起身来,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她一眼,而后悠悠然站起了身来。 “金公子万福。”她锤了锤已有些发麻的腿脚,站起身来冲辛励福了福身,而后又想起自己那日的迁怒之事,见辛励欲走,她连忙喊住:“金公子!” 辛励转过头来问道:“何事?” “那日我没有唱好《凉州词》,还迁怒了金公子,我很抱歉。”孟瑶华态度诚恳的说道,据歇芳楼的管事说眼前这位北境来的举子,家里是巨贾,十分有钱,而且出手阔绰,是歇芳楼的金疙瘩。 听闻孟瑶华的话后,辛励眉梢微挑,只摇了摇头道:“无碍,夫人唱的很好。” 孟瑶华:“……”虽然她十分怀疑他耳朵有毛病,但还是客气道,“金公子有空可以来歇芳楼坐坐,听我唱些南曲。” 辛励听着这与阿妧如出一辙的声音,脚步顿了顿,他转身看向孟瑶华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此刻吧。” 孟瑶华:“……”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了,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金公子想听什么?” “《凉州词》”辛励好整以暇的说道。 “……”孟瑶华顿了顿,还好还好,她最近有刻苦练习,她终于等到一雪前耻的机会了! 孟瑶华清了清嗓子,开始起调开唱,前面都挺顺利,她略微带着得意的小表情看向辛励,未料撞进一双殊绝璀璨的桃花眸里,瞬间又荒腔走板了…… 美色误人!她羞恼的跺了跺脚,挫败的替自己辩解道:“我真的练了许多遍,明明练好了!怎的又唱错了!” “挺好的,我就爱听这样的。”辛励轻声说道。 真真是个怪人!孟瑶华心中暗想!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现在赶回城中定会淋湿,幸好孟瑶华带了伞! 她发现辛励没带伞,遂提议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