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拜倒在她的清妙歌喉之下吗?!也不知道避讳着些,女儿家的名声不要了?她不想着以后如何嫁人吗?听说这段时间孟放跟她打得火热,她不会真的以为孟放会娶她吧?!绝无可能,就算孟放想娶她,孟怀鸣那老东西也必不会答应的! 他的手心处还有些明显的温热,不容忽视,仿佛那片春红还贴在手心上一样,他闭目回想起那个意外,嗯,对的,一定是意外!心里一直暖融融的,唇瓣至今还有些微微的酥麻,鼻息之间尚可闻到那片馥郁的香气,和馀留在他鹤氅上的香气一模一样,他翻了一下身子,政事带来的疲倦一扫而空,夜已经深了,他依旧精神抖擞。 他睁开眼,望着窗外的明月,渐渐地放空自己,睡意朦胧。 他仿佛又回到了北境,回到了金州城,金州有塞外江南之称,山清水秀,在这山水之间常常有美妙的歌声响起,有时是山野小调,有时是云间词,无论她唱的是什么,甜津津的歌声都能将人心的污浊晦暗荡涤一空。 辛励的神魂在此间方得片刻安歇。 次日下朝之后,小十六看到上阳宫的白玉盘中有一块桃花酥,酥皮上印着“全盛斋”的红戳,知道皇兄是特意为自己留的,遂也不客气拈起便吃,昨日一早他找皇兄来检查功课,却发现皇兄一天都不在宫里,直到今日他在上阳宫的点心盘子里发现一块全盛斋的桃花酥,他才明了皇兄昨日的去向。 什么点心能买一天?!小十六边吃桃花酥边暗暗偷笑,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他不明白怎么有人买点心只买一块?!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皇兄能主动出宫去找教习娘子,在他看来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一连数日,皇兄又没有出宫的意向,真真是帝心难测,十六一时也拿不准皇兄对沈娘子的态度了,有所松动,却不多,也不知皇兄心里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哎,可怜他这个给人做弟弟的,天天操心。 辛励十分熬得住,直把小十六急得团团转,小十六不止一次旁敲侧击的在他跟前撒娇道:“皇兄,我想吃桃花酥,吃全盛斋的桃花酥。” 皆被辛励一句:“堂堂男儿,怎可如此沉湎于口腹之欲?!”怼回! 小十六哑然,好好好,你清高,你了不起! 其实也不是辛励不想出宫,是他心底有些涩然。 那次从歇芳楼回宫后,他晚上睡的极好,次日一醒便觉身体有些异样,他看着亵裤之下微微鼓起的山丘有些怔然,怔然间还带有少年特有的羞涩。 皇族男子十四五岁便要安排女官教导人事,之后会选特定的宫女放在屋子里,然而他的情况有些特殊,他十四五岁的时候,父亲受巫蛊之祸牵连,皇储身份已然被废,当时家里十岁以上的男丁都被发配凉州,他虽然有皇族的血统和身份,却完全没有皇族的待遇,在朝不保夕的凉州,哪里还能记挂着这档子事儿,吃饱了活下来才是每日最应该考虑的事情。 后来他为了给父亲翻案,将所有的心计都用在了杀敌攒军功上,军中大多都是糙汉子,他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句荤段子,笑笑也就过了,并未太在意。 再后来,他被奸人构陷,身中奇毒,命在旦夕,犹如风中残烛,不知何时就被吹灭了,心里每日想的不是如何夺回凉州就是自己到底还能活几天,在自己死之前要做到哪些事情。 然而,他没有死,而是完完全全的活下来了,可他心爱的姑娘却死了。 是以,他的身子也归于沉寂,不会对情爱之事有任何反应。 但……那晚在歇芳楼门前,他不过是为沈蜜娘摘得头上的一瓣春红,嘴巴不小心扫到了她的额头,嗯,就是不小心扫到的,没想到第二日清晨他的身子有缓缓苏醒之势,这令他十分无所适从。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自己,该如何面对死去的阿妧,又该如何面对沈蜜娘,只好将自己蜷缩在繁琐的政事里,不去想不去理会。 可一旦闲暇下来,还是会不经意的想起身体逐渐苏醒的感觉,他曾经是大尚最有名的少年将军,迎敌冲锋陷阵未尝有退缩的时候,也未尝有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