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看清—— 整间屋子,从墙壁到桌案,到床榻,皆挂满了一个人的画像。 神态各不相同,但眉间几分疏冷清绝却不会叫人错认。 江照雪面无表情掠过那些画,心中并无半分波澜。 因为旁人痴狂的爱就有所触动的蠢事,他不会再有第二次。 床榻上的画像被他随手丢开,江照雪刻意选了这处偏僻的屋子,便是不想让人知晓他的存在。 宫变一旦开始,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更何况,今日萧觉邀他来东宫,并不是无人知晓。 若是有人想用他来要挟江家,保不准便会闯入东宫。 “大人,今日您去见陛下时,他不是还能自己说话了么?怎么才几个时辰就……”无杳欲言又止。 江照雪想起前世,宣熙帝是被文贵妃与禁卫军统领之事,活活气死的。 方才他偶然撞见萧朔那副模样,心里已经有些猜测,此刻更是肯定。 “多行不义必自毙。”江照雪淡声道,“哪怕是天子,也不会有特赦。” 宣熙帝是,萧濯亦是。 前者是事实,后者是他个人意愿,愿萧濯多行不义必自毙,哪怕在诏狱都要继续遭报应。 地面隐隐传来震动,似是成千上万铁骑踏过。 “这马蹄声,莫不是西北军罢?”无杳趴在榻边,小声问。 “镇北侯入京,总共只带了两千铁骑。”江照雪道。 五十万西北军皆驻守在北境各个关卡,不仅因为北边诸多蛮夷虎视眈眈,亦有帝王忌惮的原因在。 大梁历代倾尽全力,只打造出这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可身为帝王,又如何会不忌惮。 五十万西北军,能跟随主帅回京的,最多不过两千人。 “那我就更不懂了,太子殿下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干嘛还要遵守这破规矩,直接让五十万大军偷渡入京,哪里还有这么多事?”无杳嘀咕道。 江照雪斜睨他一眼,抬手,曲起指节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哎哟!”无杳吃痛,捂住额头,“大人你打我作甚?” “从北境到上云京统共要经过十八座关卡,守关之人要么与朝中关系匪浅,要么便是陛下亲信,如何像你说得那样简单?”江照雪淡淡道,“况且……” 无杳眨眼,“况且什么?” 况且北境还有云有行。 镇远侯愿意帮助太子,却不会愿意让云有行牵扯进来。 西北军是西北军,镇远侯府是镇远侯府。 大梁可以没有镇远侯,却不能没有西北军。 而如今的云有行,就是西北军的魂。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