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都被堵死了,再想折返逃回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朱润说道,“昨天夜里我那边营地里就七八人逃回来。不过,听这些重新逃过来的人讲,在西面的一些山坳子里,还是有一些人逃过虏骑的拦截,可能有几百个人吧。” “昨天有多少从北城墙逃出来,却执意不愿跟我们进武周山的?四五千人应该有的吧?只有几百人还只是临时逃脱,真是惨啊,”雷腾问道,“这些孙子,昨日我要拦着他们先一起退到这山里来,一个个朝我们眦目瞪眼,似奸杀他娘似的,日他娘的,死也是活该!” “怎么说都是同僚一场,”解忠长叹一声,跟朱润、雷腾说道,“我们还没有最终逃脱险境,笑别人也太早了!” “你们觉得那几个狗日的东西逃回朔州了没有吗?”朱润瓮声问道。 “应该逃回去了吧?毕竟他们天没亮就已经出城逃了,身边还有三四千精锐!”雷腾知道朱润是在说谁,不确定的说道。 “这些不是我们该关心的,我们还是先关心接下来要怎么打吧!”解忠打断他们的话,担心有些话再说下去,就犯忌讳了。 “解指挥使、朱指挥使、雷指挥使,你们三个都在这里啊,叫我一顿好找,朱沆郎君喊你们过去议事!” 山谷里地势不平,郑屠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过来,嘴里催他们三人快去见朱沆,他却先坐到地上喘气,从腰间解下水皮囊子喝水。 “老郑,朱沆郎君与徐都将可有说蕃兵在山口外折腾什么啊?”朱润问郑屠。 “蕃兵主力去应州找东路军决战呗,要不然光盯着我们有什么出息啊?”郑屠说道。 “真的啊?”朱润、雷腾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欣喜问道。 “不是蒸的,还是煮的不成?”郑屠说道,“这都是徐怀预料之中的事情,现在就等确认蕃兵主力渡过恢河之后,我们就可以出山撤往朔州了……” “这都能预料到?”朱润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都预料不到?你不会是以为徐怀这个夜叉狐诨名是假混的,真是葛怀聪那些蠢货怂货能比的?” 郑屠鄙夷的一笑,说道, “以前在草城寨,我找老解喝过两趟酒,也说过桐柏山匪乱的一些事,老解脸上笑眯眯,但心里一定笑我吹牛逼。不过,我现在要问问老解,你现在还有没有觉得我之前在吹牛逼吗,你现在心服口服不?又或者说,你们心里还在抱怨在城里徐怀执行监军使院令,对你们三部将卒约束太不近人情?” “这个真没有了。”朱润、雷腾忙说道。 徐怀借监军使院名义节制解忠、朱润、雷腾三部时,最先拿解忠其部开刀,两名都将以及解忠的侄子都死在刑刀之下。 前面有鸡被杀,朱润、雷腾就算是猴,也不敢跳腾了,很多事他们都要配合得多。 所以,朱润、雷腾二人这时候转变态度也最为轻松,毕竟他们个人没有跟徐怀等桐柏山众人起什么直接冲突;那些不听监军使院约束的将卒,也都已经被收拾过了,跟他们个人无关。 解忠多少有些抹不下脸来,但只是沉默着不作声。 “你们现在想想,徐怀当时要没有及时行雷霆手段,现在会是什么场景?” 郑屠与解忠勾肩搭背说道, “你们可能还不清楚大同城里是什么情形。我们其实一直都有派暗哨潜伏在大同城里,盯着蕃兵的一举一动。天雄军有两万兵卒最终没有逃出来,虽说契丹将吏到最后也有心收俘,但虏兵以及城里的蕃民都杀起性了。除了第一时间丢弃兵甲投降的二三千人,其他基本上都被屠了,现在城里正组织人手往城外运尸体。而昨天都逃出北城墙,却不听劝暂避到山里来、执意直接西逃的五六千人,在敌骑纵杀之下,可以也就三五百人逃到金城以西或临时逃入西面的武周山里……” “老郑,你们有没有葛怀聪他们的消息?他们是不是已经逃入朔州城了?”朱润凑过来问道。 “这也是朱沆郎君找你们过去谈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郑屠站起来说道。 “朱沆郎君要跟我们说什么?”朱润、雷腾、解忠满心疑惑,不觉得这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跟郑屠往铸锋堂在两道山梁间的谷地营地走去。 “葛怀聪这些怂货、蠢货,虽然最初就三四千精锐出城西逃,但据我们昨日派往恢河北岸的斥候确认,他们应该是在秋林渡附近被大股敌骑拦截了。秋林渡附近,到处都是天雄军遗留的将卒尸骸,足有三四千具之多,虏兵却是极少,可见秋林渡一战,虏骑是完全控制住局面了。不过,从战场迹象看,葛怀聪等人在秋林渡遇敌时,完全没有组织防御,而是直接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