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狂奔回巩县南部大营,景王人在巩县城中,报信人又紧急赶到巩县城中,当面向景王禀报清泉沟寨的战况——景王赵湍得闻大捷,激动之余都不禁提高声调,跟报信人确认清泉沟寨战况的细节。 “确是如此,徐军侯率部从西墙土垣杀入敌营,判将曹师利亲自率部来西墙土垣东侧的一条巷道拦截,但徐军侯与王举将军身先士卒,杀得敌叛胆颤心寒。徐军侯着我赶来给殿下报信时,我看不到寨中敌军还有谁能拦住徐军侯、王举将军勇猛无双的锋芒!”报信人虽然在山间狂奔半个时辰,体力快被榨干,但想到清泉沟寨之中的战况,胸臆间犹是气血涌动,挺起胸膛笃定说道。 “好,好,徐军侯真是好一头莽虎!”景王赵湍激动拍着高椅扶手,看向郑怀忠、高纯年,语气高亢的问道,“郑经略、高公,你们现在还需要犹豫吗?虽说没能达成调虎离山的效果,但徐怀强袭清泉沟寨,一样杀得敌众没有招架之力,巩县此时大举出兵北进,必使敌众又惊又疑,未尝没有一举摧毁虏兵河口营垒的机会……” 赤扈人南侵河淮,京畿糜烂,京师汴梁与外界的联系被切断月余,往后粮秣等物资只会一日紧过一日,而一连五六日,郑怀忠、高纯年率西军援军在巩县北部与虏兵不瘟不火的对垒,景王赵湍心里也是焦急。 而徐怀知道以郑怀忠、高纯年等人性子,不会赞同奇袭清泉岭寨的计划,因此从头到尾都没有知会西军诸将。 等到天亮后,看到郑怀忠、高纯年竟然因为起雾而休兵,景王赵湍担心没有这边的攻势配合,不能将曹师利身边的精锐调出,徐怀奇袭清泉沟寨就难以得手,便带上钱尚端、乔继恩、张辛、胡渝、朱桐等人匆匆赶来城中,催促郑怀忠、高纯年等人出兵。 却不想郑怀忠、高纯年先是说即便能将曹师利身旁千余精锐调出,但清泉沟寨还有六七千贼军,徐怀手里仅有那点人马,定难奏效,断然拒绝出兵,要以此绝了徐怀贸然奇袭清泉沟寨的念头。 待清泉沟寨那边火起,滚滚黑烟升腾而起,景王他们在巩县看得一清二楚,才知道徐怀并没有管曹师利身边的精锐是否被调出,还是悍然对清泉沟寨发动强袭。 当然景王赵湍与钱尚端并不知道清泉沟寨内的战况,也不可能直接干涉到清泉沟寨内的战事,但他们还是清楚,巩县这边能及时出兵进攻北面的敌垒,对巩县以东的敌营都能不同程度的产生干扰,令其惊疑难定。 这样的话,就算徐怀强袭清泉沟寨失利,率残部撤回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郑怀忠、高纯年心里原本就不满徐怀擅自行动,只是在他们抵达巩县之时,就说好蔡州援师及守陵军由景王继续节制,他们没法直接表示不满,但又怎么可能同意他们这边承担贸然出兵的风险,以助徐怀率部强袭敌寨的功名? 不管景王、钱尚端等人如何催促,郑怀忠、高纯年都只是说徐怀浪战在先,大军断不能因为千余偏师的得失而再去浪战。 双方在守陵司衙堂里打了半个多时辰的口水仗,直到徐怀派人赶来报信。 景王赵湍以为郑怀忠、高纯年等人这时候除了直接出兵,应该再无话可说了。 “你说你从清泉沟寨返回时,徐怀还与曹师利部众在巷道里激战,当时击毙多少敌众?”郑怀忠枣红脸的脸此时多少显得有些阴翳,盯住报信之人,问道。 “当时巷道之中敌军精锐伏尸将近二百尸。”报信之人站堂前说道。 “清泉沟寨敌众有七八千之多,徐怀杀入敌营,歼敌不足二百,且不说自身伤亡多少,他怎么就敢说有十足把握令敌军全无半点抵抗之力而全溃之?”郑怀忠没有直接怼景王,而是继续盯住报信之人,沉着脸问道,“难不成敌寨之中,除了二百甲卒之外,其他七八千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任徐怀屠杀而不知反抗的妇孺老弱?” “徐军侯说……” “我不要听徐军侯说,我要听你说!你说你究竟看到什么?”郑怀忠拍案喝问道,“你告诉本帅,你觉得徐军侯凭借不足一千疲兵,真能在敌援赶到前,吃下清泉沟寨吗?” 桐柏山卒再能干、机敏,也只是一名普通报信军吏,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郑怀忠这样的人物争口舌之利?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