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一两年的时间,但大自然的恢复力是惊人的。 曾经的田野,早已经长满半人高的野草、灌木,禾稻棉麻等作物,几不可见;溪河畔的一座座遗弃的村寨人去寨空之后,也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快速破败下来,屋舍要么被纵火烧毁,要么被翠绿繁盛的草藤所覆盖,成为兔雀狐獐繁衍之地。 令人触目惊心的,还是荒草灌木间,那不时能到见的一具具严重腐烂的尸体,有些已露出森然白骨。 以往在汝颍地区极为罕见的秃鹫,却不时从头顶青空飞过,像苍穹之上抹不去的一点点斑迹,偶尔一声嘶哑的唳鸣刺耳。 “又是一队骑兵过去!今天都过去几队骑兵了?” 三名斥候蹲在远处灌木丛里,注视着远方在被野草埋没的野径上缓行的骑兵,看有些松垮的队列以及铠甲刀弓,应是伪楚骑兵无疑。 不过,一般斥候不会在某个地点停留太长的时间,但这三人还要负责测量附近的地形,在此已经连续潜伏好几天了。 然而就在这条从商水前往黑石沟的必经之路旁,他们已经看到有超过一千骑兵,分散前往黑石沟,数量比他们想象中要多得多。 当然不是说伪楚在商水县境内连一千骑兵都凑不出来。 问题是岳海楼兼领许、陈、颍三州节度使,其主力兵马分驻许昌、宛丘、汝阴、淮川等城。 位于商水县西部的黑石沟,仅仅是岳海楼其部盯防楚山在小雀岗动静的一座预防性营垒。 岳海楼已经往黑石沟方向派遣两千步卒,虽说不是不可以继续往黑石沟增派兵马,但在岳海楼麾下,步兵规模远远多过骑兵,除非想着从正面发动进攻,要不然岳海楼没有必要超比例往黑石沟调派骑兵。 而这上千骑兵还是分散往黑石沟开拔,寻常斥侯不会在靠近敌营的某个地点滞留太久,倘若只是单独遭遇其中一路,都还以为是伪楚军在黑石沟与商水县城之间的骑兵斥候呢。 现在明显是敌军通过分散行进的方式,有意掩藏往黑石沟的兵马调动规模。 这叫三人多少觉得有些不正常。 三人蹲在草丛深处小声商议片刻,其中一人悄然往骑兵行经的小径靠近过去,以便近距离观察这些骑兵。 当然,这么近的距离,倘若不意弄出什么动静惊动敌人,根本是没有机会逃走的;因此一人冒险往前潜行,另外两人往侧边更深处潜藏以防不测。 骑兵没有发现潜藏在草丛中的斥候,很快就从小径通过而去。 暮色越发深重,三名斥候在一条小溪畔会合。 “狗日的,过去的这些骑兵都是鞑子!” 潜往近前审视敌骑的那名斥侯,伸手抹了一下脸,缓缓震惊的心绪,低声叫道, “要不是走到近处,我们都要看走眼了!越亭、奇虎,我们即刻分头赶往大营通禀此事。这两天过去的伪楚骑兵,应该都是赤扈人所扮,他们有可能会对小雀岗北岸的营地发动强袭——” …… …… 暮色深重,骑兵驰入营栅之中。 大部分赤扈骑兵还是适应不了河淮炎热的夏季。 即便此时都已经快入秋了,天气转凉,远没有盛暑时那么酷热,但穿着南朝厚重的铠甲、兵服,身体叫汗渍浸透了一层又一层,浑身的不自在。 一路行来,还忍耐着,等进入营帐,一个个跳下马来,就迫不及待要将袍甲解开。 摩黎忽翻身下马,眼神严厉的朝身后扫去,制止身后兵卒将袍甲解开,看到岳海楼、仲长卿从大帐走出来,没有严厉的训斥什么,便朝大帐方向走去。 倘若徐怀在黑石沟看到这一幕,也会大吃一惊。 伪楚军在黑石沟公开加秘密调动的,仅三千多兵马,约占汴西南楚军总兵力的二十分之一,但岳海楼作为汴西南楚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