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苗脖子一梗,红脸膛就更红了。他再不讲理,这个头也不能点。倒是他老婆王氏在一边陪笑道,“这孩子是怎么说的。他是长辈,做事哪能不管不顾?咱春家虽然不富余,却也是老辈传家,祖上有读书的,讲究着呢。不过,我当婶子的总可以开开眼吧?”说着就向仓房走。 春荼蘼也不拦,反正大铁锁把门,别人进不去,只在后面不急不缓地道,“我娘去了这么久,东西都还有什么,我也说不清。不过若是少点什么,或者贵重的损坏了,二祖母是讲究的人,将来就给我添补上吧?” 二老太太一怔,顺便就瞪了二老太爷一眼。春青苗配合巧妙,说不过春荼蘼,就立即发作春青阳,叫道,“老三,你这是怎么教育的孙女,有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 “这是防贼哪。”春大娘皮笑肉不笑的在一边添柴加火。 春荼蘼一挑眉。 这是她家,她绝对不会让人欺侮到祖父头上去。斗嘴?她会怕吗?若论指桑骂槐,是个女人就会,只是大部分好女人不屑罢了。但若惹急了她,她什么无下限的事都做得出来。 正想着,春大娘的幺儿陈阿二就撞枪口上了。 其实真正的世家子弟,家教都很良好,就算心思歹毒,面儿上的风度却有。反而是小门小户娇宠出来孩子,十分令人厌恶。 陈阿二就是,都十一岁了也没启蒙读书,又不像农家朴实的孩子帮着家里干活儿。而是胡吃闷睡,恶吃恶打。早上他才吃得饱饱的,满院子乱窜不说,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蹲在墙角拉了一摊,之后就开始祸害内院的花草。在他亲娘敲边鼓的时候,他正把一丛花木当假想敌。嘴里哼哼哈哈,手上又揪又打。眨眼间,开得好好的花零落于地,花枝折了不少。过儿见春家大房和二房这么多大人看到都不管,气得脸色发白,又记着小姐的嘱咐,死忍着不发脾气。 春荼蘼心中虽有气。可为了祖父,一直都是态度温软良好。这给了那两家人错觉,以为她是好拿捏的。也不想想,能在公堂上辩倒做惯讼棍的秀才,压得堂堂大都督无话可说。仅凭着恶名声,就让街上的流氓都不敢招惹的姑娘能是好欺的吗? 此时,只见她俏板一板,气势登时就凌厉起来。她也不多话,快步上前,一巴掌就呼在陈阿二的后脖子上,怒骂,“发的什么疯?还有没有点规矩!”动用武力呗,多简单粗暴呀。多管用呀,多解气呀。 陈阿二咧着大嘴笑,因为没挨过打,反射弧有点过长,在众人的长长惊呆中,过了半晌才觉得疼痛。哇的大哭。不过他虽未成年,却霸道惯了,仗着自己在贫困的军户中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又仗着春大娘会撒泼,无人敢惹,哪吃过这等亏,第一反应就是反身扑了过来,抡起小拳头,打向春荼蘼的肚子。那劲道看来很大,若打中,就算春荼蘼大了他四岁,也受不得。 春荼蘼不打无准备之仗,自然对混横的半大小子有所防备,若非小凤就站在她身边,她也不会这么莽撞。而小凤没让她失望,身影一闪就挡在她前面,这样苗条的人, 居然把壮实的阿二拎了起来,随后就掼在地上。也不知点穴还是什么,反正阿二动弹不了了。 可这小子蛮横,污言秽语顺口骂出,都是乡下最粗俗的那种。小凤登时大怒,又封了他发声的功能。阿二这才害怕,大嘴上下动着,就是不出声,鼻涕眼泪哭得前襟都是。 春大娘嚎叫着扑过来,儿啊肉啊的喊着,本来想撕打小凤和春荼蘼,却见两个姑娘并排而立,没有半分慌乱,却是煞气十足,不禁气势就怯了,干脆拿出最擅长的那一套,一屁股坐在地上,先抽了两口气,拍着大腿,打算施展撒泼打滚那一套。 哪想到还没发声,春荼蘼就凉凉地道,“大姑母,你若敢哭叫一声,阿二能不能回复到原样,我可不敢保证。”打蛇拿七寸,她不会和春大娘对着玩泼妇手段。以势压人,吓唬人什么的,她运用得得心应手。 果然,春大娘哽了声,生生把出口的话全咽了下去。但她眼珠一转,转头面向春青阳,“三叔,您就不管管我侄女!这是什么家教!若是嫌弃我们穷亲戚上门,直接说一声就是,何必打孩子?这明明是有邪火啊,那朝大姑母身上发啊。我是没脸的,也不怕人家笑话,可怎么能对阿二下黑手?这若是打坏了,谁陪我一个儿子!”也不管阿二如何躺在地上哼哼,先告状再说。 “大姑母,阿二是我表弟,看到他做错事,我得教育他呀。”春荼蘼又恢复了好脾气,坚决不让春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