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端底已经引起了她们震怒,这次若不狠狠治治她,她们心里这口窝囊气便永远也咽不下去! 华氏并不是相信沈雁,她只是疑惑,刘氏为何对她紧咬不放?如果是因为上回那事,在沈宓和她不曾去三房拿她是问的情况下,她很该庆幸才是,如今反倒这般斗胆再跟她使绊子,她是哪来的底气?难不成真如沈雁说的,是沈夫人在后头撑腰? 看沈雁面色镇定,再想起这些日子她的机智沉稳,她想了下,点头走回来:“我听你们的。” 沈雁微微笑了笑,抱了抱她。然后转向沈宓:“三婶既然存心要离间父亲母亲,必然会想办法诱使父亲找到这香囊,依我说,不光是咱们得不假声色,父亲也得配合才成。” 沈宓带着深重的愧色深深看了华氏一眼,然后凝眉看着屋里这些人:“从此刻起,尔等都听我吩咐!” 傍晚时分,沈宓再度走出衙门,让葛舟牵了马,驾着往麒麟坊的方向慢步行去。 很快就到了坊外大街。 这大街是沈雁平日最爱溜达的去处,因为吃的多。 沈宓像大多数时候一样下了马,负手顺着路边的铺面踱去。他经常会在这里转上半圈,给沈雁带几包零嘴儿,或者给华氏带几个小玩意儿。 沈府在麒麟坊座立了百来年,沿途自有许多认识他的人上前作拱打招呼,知道沈二爷和气又大方,也自有挎着篮子的人上前兜售各种货物。沈宓不让他们失望,每个人都买了点,小段路下来,葛舟就已经抱了满怀的纸包。 正要上马进坊,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女孩忽然挎着一篮子花花绿绿的玉石丝络来到了马下。 “二爷买个平安石吧,可保家人平安康健的。” 女孩子声音十分娇脆,一双眼睛玛瑙似的明亮夺目。沈宓停了步:“哪里的平安石?” 女孩拿起几个来道:“是求城外云佛寺的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玉石,我都拿丝线打了穗子,只要放在平日里常坐的坐椅之下或者床头,坐的人便会一辈子福寿安康多子多福!只要十文钱一个,听说二爷与二*奶奶十分恩爱,二爷就买几个,给二*奶奶求份平安吧!” 女孩举着手上的平安石,眼巴巴地望着沈宓。 沈宓打量了女孩片刻,伸手从篮子里挑了十个,让葛舟拿钱。 女孩高兴地叮嘱他:“二爷千万记得,要放在奶奶的床枕下的平日坐的榻下!要不然没效果的!” 沈宓扬起唇,眼角眉梢俱是冷意。 刘氏自打从二房回来,这大半日眼耳便全贴在二房的动静上。 当她听说沈宓中途曾回府过一次,她一颗心便提到了喉咙口,他回的那样快,她都根本来不及做准备,害她以为计划将要打乱,还好没多久他又急匆匆地回了衙门,想来只是临时回府取东西什么的,如此一来,她就还有时间继续下一步。 她不相信她精心筹谋的这一切会有失败的可能,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男子会容忍妻子的房间里出现陌生的香囊,沈宓与华氏之间的矛盾,必然会成为她向华氏下手的一个绝好契机。所以为着这场争吵,她做了多少铺垫。 她从晌午等到日落,又从日落等到天擦黑,终于在晚饭后等来了脚步匆匆的秋满。 “奶奶,二房不知为了什么事,二爷和二*奶奶吵起来了!二爷气得冲出了府,拦也拦不住!” 刘氏心头热血一涌,猛地站起来:“可当真?” 秋满见她这般反应,不免有些讷然:“千真万确,二爷刚刚出的府。” “太好了!” 她猛地站起来,掐着手心抑制心内的激动,“太太在哪里?” 暮色越来越深,很快整个院子都被笼罩在沉黯的天色下。 二房里的争吵很快传遍了四处,沈夫人与刘氏彼此心照不宣,别的人自是分毫未曾察觉异样。季氏带着沈弋到了曜日堂,请示要不要去规劝,陈氏虽然没过来,但是却依在院门下望着二房处冷笑,果然老天爷有眼,二房里也有闹腾的时候。 至于下人们,自然是议论得最热闹的一群,不是都说二爷夫妇感情好吗?怎么也会吵得这么天翻地覆?可见富贵人家的恩爱都是假的,说的好听重情不重子嗣,富贵人家不重子嗣又重啥? 大家都在看西洋景。 沈宓出房后直接出了府门。 刚刚站在坊门内,后头秋禧忽然追上来,说道:“二爷!咱们庄子里有佃户被牛斗伤了闹了起来,老爷还没回来,太太请您即刻去看看!”r1152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