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吗?” 沈雁摇扇笑道:“我母亲要替四婶照顾茗哥儿兄弟呀,这两日竟是哪里也不曾去。” 陈氏听得说华氏在照顾沈茗和沈葵,不由怔了怔,沈宣为着沈璎曾与二房闹得很僵,连与沈宓之间的关系都疏淡下来了,往日与华氏更是不相往来,怎么如今,他竟然会去托她照顾孩子了么?而华氏那臭脾气,居然也答应下来了? 她忽然觉得,这个家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那里头的人也同样看不懂。 沈弋见她沉默,遂解释道:“四叔白日里要去衙门,担心晚上回去晚了,茗哥儿他们孤零零地没人陪伴,所以就先嘱了我母亲照看,可府里那么多事儿四婶也是知道的,她平日里有二婶四婶帮着,还得我从旁打下手,哪里能那么仔细? “所以四叔想来想去,就把茗哥儿和葵哥儿拜托给了二嫂,一来她有闲,二来二房里人也多也细心,我看茗哥儿他们倒是也很欢喜的。不过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四婶在庵里散散心消消暑未尝不可,不过为了茗哥儿着想,四婶还是早日回去的好。” 陈氏听到茗哥儿,才想起来道:“是了,茗哥儿今儿没来么?” 沈弋望了望沈雁,没说话。 沈雁默了片刻,却是道:“茗哥儿来了,四叔也来了,只是庵里不方便让男子进来,四婶要是有兴趣,这会儿与我们出去,还可以先去泗洲阁喝会茶。对了,四婶应该从来没带茗哥儿出来放过灯吧?假如四婶能陪茗哥儿放回灯,茗哥儿只怕这一辈子都会记得。” 陈氏很快地看向她,那眼神里亮光一闪,又随着她的垂眼黯下来。 陪沈茗去放灯?她的确有些心动。 上一次放灯,还是十年前罢?那会儿她与沈宣成亲未久,他坐着马车陪她一起上灯来放灯,那会儿轻车简从,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是沈家新婚的四爷和四奶奶。 那会儿,他待她也是很温柔很体贴的,绝不会比对伍氏要弱——当然那个时候还没有伍氏,那是她与他最美好的一段岁月,而之后他就知道了丘玉湘的遭遇,从此视她为路人,并带回了已怀着沈璎的伍氏,以事实逼迫她接受她。 再之后,她再也没有放过灯。 沈茗在这十年里,不是没有跟她央求过,她一直也知道他渴望着能被自己的父母亲带着出来参加些这样的活动,可是每每想起沈宣,她浑身的热情就如同遇到了冰水相泼,全然化为云烟。因而她一次也没有满足过沈茗的愿望。 除却沈宣,沈茗当仁不让是她最为在乎的人。 眼下这愿望近在咫尺便可实现,她的确只要迈出这一步,就能够看到自己儿子欢快的笑脸。 但是她紧握着绢子,依然在踟蹰。 她不想看见沈宣,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他同游,哪怕在场的并不只是他们三个,她也不愿意让他误会自己是为了他而出庵来的,她根本就不想让他有自鸣得意的机会,也不想让自己全程面对着他,这对她来说,难道不是另一种煎熬吗? “你们去吧,我身上有些不舒服,过两日我就回府去。” 她坐回禅床,幽幽地这样说道。 她知道自己迟早得回去,这是条避不了的路,其实如果可以,如果她与他都只是平民百姓家的儿女,那么她真愿意跟他和离,可惜他们不是,他们的婚姻是因着结两姓之好而起,自然要不要结束,也只能由双方长辈来决定。 每每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无限悲哀。 沈宣尚且可以选择纳妾来逃避她,她却注定只能独守空房来熬完她的岁月,而现实更让人觉得发冷的是,即使如此,该做的事她还是得做,沈茗依然要靠她抚养,四房的中馈依然要她去主持,还有沈宦与曾氏的事,也还必须她出面去争取最好的结果。 即使陈家让她感觉不到爱护,她也还是不得不去办成这件事。 而沈家再让她觉得陌生,那也是沈茗的家。为了沈茗,她没有办法真正顺应自己心意离开,没有办法去找个不那么压抑的地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四婶!” 沈弋叹着气,在她身旁坐下来,“雁姐儿说的对,就当是为了茗哥儿,你也要想开些。咱们一年到头也难得出来一趟,茗哥儿不知道多么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去。” 说完她转头对沈雁打眼色,让她帮着劝劝。r1152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