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不由也笑道:“是有点小事要见见皇上。” 沈宓点点头,目光顺势落在他这副形貌上,只见比去年初见时他身量又高了些,已然接近于正常男子高度,而他身姿笔挺且又不嫌僵硬,面目俊美而又不显阴柔,肤色虽稍嫌苍白,身板也略显瘦,但对于常年与文人打交代的自己来说,倒不算什么。 这样的好相貌,再加上他简单又讲究的装束,很容易引人注目。 这不由使得他想起沈雁跟他同处了一夜的事情,眼前的少年虽然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到底为着这事心里像是多了根刺,就连那份好感也打了折,左思右想再无话说,便就道:“听说韩将军棋艺甚佳,改日有机会请教请教。” 说完笑着颌了颌首,这次便就真的要走了。 韩稷盯着他背影看了片刻,忽然道:“大人请留步!” 沈宓停下步,转过身,韩稷走过去,和声道:“晚辈看大人似有什么烦心事,斗胆问一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困扰着大人?” 明明两个人并不很熟,就算贡院里那回共过几日事有了几分交情,但也没有深厚到可以随意探问对方私事的地步。但他就是这么问了,而且面带微笑,问得理直气壮。 沈宓看着他,那眼神就有了些古怪。 当然他可以跟他说没什么事,也可以直言回避,但韩稷很显然不是个没脑子的人,他会做出这么是冒昧的事情,很显然不是冲动。他可没忘了,上次他带着沈雁在魏国公府的时候,也没有把沈雁放到该放的地方。 这个少年人,还是有些狂妄。 他交叠着双手拢在腹前,仰了仰身子道:“将军智勇双全,不如猜猜?” 猜不出来就好好回去读读圣贤书,学学什么叫非礼勿问,非礼勿为。 韩稷细观他面色,垂眸想了想,含笑道:“晚辈猜测,可是为着五城营那职缺之事?” 沈宓望着他:“如今朝上议的最热的就是这件事,你便是猜到这里,也算不得什么。” 韩稷垂头再想了想,接着道:“那么除此之外,晚辈猜测是五城营的职缺人选上,皇上有为难大人之处?”说到这里他眸色黯了黯,紧接着又道:“莫非,皇上已经属意了庞定北补这个缺?” 沈宓神情也端正起来,盯着他看了片刻,他道:“说说你怎么猜的?” 韩稷笑了下,答道:“其实也不难,沈家与勋贵虽少往来,但是您跟我顾大哥却交情极好,以大人的仁义,必然是不肯沾惹这件事的。我虽然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麻烦,但能够令得大人这般为难的,必然就是这件事。也不知道对不对?” 沈宓看着他,竟不由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想起自结识他以来,除了在救沈雁的那夜行事有失庄重了些,人品上认真来讲倒不曾看出他什么毛病。再者他也是勋贵子弟,跟顾家又极要好,话说到这里,也就没什么说不得。他微微地唔了声,将拢在身前的双手负到了身后。 “皇上方才召我去,乃是授意我在明日早朝上上道折子,请奏让庞定北担任这总指挥使。” “让您上折子?”韩稷微微凝眉。 皇帝这不摆明了要沈宓递梯子给他下么?再看看沈宓的愁容,他心里立时便跟明镜似的了。 庞定北摆明是郑王的人,谁要是推举他那就等于被楚王视为郑王同党,如今连内阁几只老狐狸都明哲保身不理此事,沈宓一个遗臣后代当然更不方便沾惹。 然而皇帝居然还让他当廷请奏给台阶,这不是逼着他成为众矢之的吗? 他微默了下,说道:“不知道大人准备如何应对?” “皇命难为,一时之间又哪里寻得到应对之策?”沈宓深吐了口气,望着天边。说完他回过头来:“衙门里真有事。我就先走了,改日有空再聊。” 韩稷点点头,目送他出门。 原地站了片刻,他忽而也折了回来,回衙门拿了马鞭,便就直接回了府。 辛乙在院门口迎了他:“少主今儿回的早。” 韩稷将马鞭给了他,直接进书房道:“你猜我刚才遇见了谁?” 辛乙微笑起来:“少主每日在外遇见的人不计其数,小的猜不着。”但是说完他顿了顿,又气定神闲地接着道:“难不成是雁姑娘?” 韩稷睨着他:“是她老子。” 辛乙哦了一声,挑了挑眉。r1152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