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掌柜的又看了会儿,摆了摆手,“劳烦你走了这一趟。” 掌柜的告退出了门,鄂氏凝眉沉吟了半晌,招来宁嬷嬷:“那两个人,调教得怎么样了?” 宁嬷嬷道:“已经当用了。” 鄂氏点点头,拿起先前那杯残茶来,看了看,又放了下去。 沈府这边,沈弋歪在榻上翻着书,心思却不知飘去了哪儿,目光盯着前方的花窗,若有所思。 一瓶红梅在屋角薰笼暖意烘烤下,散发着沁人的幽香。 金霞挑帘走进来,到了榻前躬了身子,压声说道:“回姑娘的话,二姑娘那边打听不出什么来。凤翔社那里也打听不出什么异样。二姑娘昨儿从戏社回来后直接回的府,晚上与丫鬟们闹了半宿,后来就歇了。” 沈弋眉头动了动,却不曾说话。 打听不出异样,那为什么沈雁回来的时候又那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她鲜少有挂心的事情,昨夜那么一出去,又是直接去的戏社,并没有去别的地方,那么如果不是去戏社发生了什么事,又会是别的什么原因? 难不成…… 她下床走到屋中,望着前前的大锦屏,咬咬唇转过头来:“你再让人去打听看看,魏国公世子昨儿都去过哪些地方?” “魏国公世子?” 金霞愣了愣,魏国公世子韩稷乃是这阵子街头巷尾传颂最多的大红人,他跟沈家又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人家是钦封的世子,这份体面又非常人能比,沈弋怎么会起心去查他?但主子的心意难测,她也不敢多想,垂头称了声是,便就转了身下去。 沈弋这里等她出了门,也放了书去到季氏屋里。 季氏正在跟华氏商量廿七日去三太太府上给她贺寿的事情。说到此去三府,还得与之人商量相看曾氏的事,二人的话题不免又转到了曾氏头上。 沈弋听了片刻,便就走到华氏身边揽着她的胳膊,说道:“我成日里在家里闷着,正想出去走走,许阁老家二月里办喜事,二婶也带我去罢。” 从前华氏得了季氏的嘱托,也没少带她出去走动,但她自己常常以借口推托,后来华氏也就不勉强了,但凡出去只让人问问她而已。这次她主动提出来要去,华氏便就与季氏相视而笑起来,“难得大姑娘肯移玉步,我哪里敢不带?” 沈弋笑着道了声谢,便就出门来了。 季氏看着她出了门,遂转头与华氏道:“好歹开窍了,都十四岁的人了,还没曾出过几回门,虽说咱们家女儿不愁出路,可到底也该多掂量掂量着才好。”说着又叹了口气,“不怕你笑话,我如今就操心着她这婚事。” 华氏笑睨着她道:“才十四而已,不必太操心。咱们家又不是那等寒门小户,非得早早把女儿嫁出去省口吃食。”不过想到沈雁也已经渐渐长大,心思不免又在这上头多转了两圈,而后道:“不过早些留意着总也有好处。” “可不是?”季氏叹气,“从前倒有个现成的杜谢丘三家可选,如今他们几家自是不成的。” 沈家如今虽然渐渐站稳,但若想保着这份平安下去,最好是与朝中新贵们联姻。眼下只有沈弋适婚,季氏的压力自然大了,可反过头一想,倘若沈弋能寻到一门可以给沈家带来更稳固的未来的婆家,那么长房的地位也就更稳了。 不过季氏说完又觉自己把心思曝露了出来,且又想起杜家跟二房还结着梁子,脸上立马又起了两分尴尬,连忙看了眼华氏。 华氏垂眸抿着茶,脸色果然不如方才清爽。 沈弋回到房里,金霞就把消息带回来了。 “回姑娘的话,韩世子昨儿一整日都在外头,直到晚上才归府,具体去了哪,奴婢也打听不到。” 人家可是堂堂的国公府世子爷,他出入有什么排场,看看隔壁顾至诚就知道了。那又岂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打听到的?光打听这一项,她就至少甩出去了十两银子。 沈弋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 她也只是让金霞去碰碰运气而已,并没真的指望她能打听出什么来,但是尽管她说打听不出什么,但韩稷一整日都在外不也说明有可能跟沈雁在一起么?以凤翔社雄踞京师高高在上的姿态,从来没放下身段免费开过戏,怎么可能会独独在这一日酬宾? 自打净水庵那事一出之后,沈雁曾与韩稷很可能独处过一夜的事总像是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却相信自己的推测,这次也是,她也是无端地相信沈雁此趟出门就是去了与韩稷见面,难道凭他魏国公世子,包个戏社下来都做不到吗?r1152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