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更加无地自容,两手拿大氅紧紧包住身子,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我没受伤!” “没受伤怎么出血了?”韩稷把手伸到她面前,瞪了她片刻,而后不由分说将她扛在肩上,往颐风堂冲去。 沈雁急得不停捶他肩膀:“放我下来!” 等到他终于停下来,人却已经回到她房里了,他面色凝重如水,七手八脚地帮她解衣裳脱鞋子,把她塞到被子里去,一面大喊让人去叫辛乙。沈雁急得一把从被窝里钻出脑袋来,冲他吼道:“叫什么辛乙?我来初潮了!” 急得汗都要冒出来的韩大爷顿时僵在当场,初潮? 沈雁看看被扒得七零八落的外衣,没好气脱下来,照着他摔过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拿帕子拿衣裳!” 韩稷一脸如同打翻了杂货铺子似的凌乱,神色不知是往哪里转才好,听见吩咐唯唯喏喏地去翻衣柜。这时候丫鬟们都下去洗漱了,跟着沈雁的福娘怕是又沿着旧路回去寻沈雁了,压根就没人告诉他那称作“帕子”的月事布放在何处。 沈雁想起这一路来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地指引着让他寻到拿过来,这里裤子都已经湿透了。 韩稷虽未经人事,但想想那被子底下的模样又不由掉头去给她打水。好在房后夜里都是备着热水的,飞快兑好端了过来,沈雁拿被子掩着,就着热水帕子擦了身,然后收拾好了便下了地,指使他又拿床褥子出来换上。 虽是初潮,但身上也还是有些不适,两个人又没干过这些活,偏丫鬟们又不在,七手八脚好歹铺上去了,她遂重新钻进被窝,舒了口气闭上眼来。 韩稷想想方才这脸红心跳的一幕,到这会儿一颗心才有空如同揣了只小鹿似的乱跳,他凑上去趴在床沿:“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婚前辛乙跟他普及这些闺房知识的时候就曾说过,女子要是来了初潮,就表示可以怀孕生子了。 当然他不会这么糟踏她的,但是,身为丈夫表示下关心总是可以的吧? 沈雁睁开眼,一脚踹在他肩膀上:“要不是你刚才那么折腾我,我能出这么多血?” 这话听起来问题就大了! 话音未落,门口忽地传来啪哒一声响,胭脂推门的手到了半路忽然停下来,露出半张震惊的脸在那里! 沈雁以及被踹倒在地上的韩稷同时望过去,只见胭脂后头的青黛海棠她们个个皆站在门口,眼睛嘴巴张得如拳头大,望着他们俩以及散落一地的衣裳和床单! 沈雁一骨碌爬起来,“你们别——” 话没说完,房门又啪地关上了!脚步声嗒嗒嗒地去了侧边耳房,仿佛走慢了一步就逾矩了似的。 房里两个人呆若木鸡。 很明显,丫鬟们误会他们了…… 半个时辰后韩稷灰头土脸地回到东偏院,辛乙带着恨铁不成钢目光深深看了他半晌,端了碗茶给他便就屁股一转出了门去。韩稷正要喝他回来,这里陶行却又绷着脸推门了,传话道国公爷请他到内书房见面去。 魏国公见了他便劈头一顿臭骂,只差没拿了马鞭下来抽他几下让他长记性了,成亲之前就跟沈家有约在先暂不圆房,他把人闺女折腾成这样算怎么回事儿?韩稷直到他骂得口渴了端水喝了才找着机会把真相说出来,魏国公不信,说必定是沈雁帮他圆场才这么说,又把他骂了一顿。 忍耐着出了门,才到了半路春梅却是又带着一脸担忧在门下跟他请安:“老太太有话跟世子爷说,请爷回头到上房去一趟。” 韩稷一张脸顿时拉得比锅底还要黑。 就在韩稷接受车轮战训骂的当口,沈雁也被胭脂她们几个叽呱得头都大了! “我说了好多遍我只是来初潮了你们要怎么才相信!” “奶奶把这一地衣裳被褥解释清楚我们就信!”丫鬟们脸上也红红的,虽然离开沈家之前也曾接受过这些指点,但大家到底都还是姑娘家,居然让她们这些下人来操心主子的闺房也真是让人无语了,年底就满十五了,两个人就不能多忍忍吗?! 还初潮呢,初潮能弄得浑身上下满身的血印子?想想就脸红。 沈雁累趴在枕上,呜咽道:“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到下个月这个时候,老天爷一定会还我清白的!” 胭脂她们扯嘴哼了一声,收拾了衣裳出去。 沈雁直起腰大叫:“回来!”(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