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人天生就是畏惧这些和自己长得相似又截然不同的东西的,这布偶乍看是个小人,可细看根本禁不起琢磨。 越看越丑,丑得人心慌,再看那做布偶的布子,俨然不是汉人用的纹样,莲衣见都没见过,平添几分诡异。 张妈将潇哥儿紧抱在怀里,不叫他看,问莲衣,“这是你的东西?你做的?” “…我才做不出这么丑的布偶。”莲衣小心上前,提起那丑布偶的胳膊,卯起胆子细看,“这好像做的还是个姑娘?” 张妈也凑上来看一眼,“是姑娘,衣裳还有头发看得出是姑娘。不过这既然不是你做的,又怎会出现在你房里?还在你的床上!以前就没发现?” 莲衣忽地汗毛直立,“没有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掉出来的。咦——”她拿不住了,丢开去,“其实瞧着也没什么吓人的地方,但就是…就是瘆得慌。” “嗳!”张妈忽然压低声量,小声问莲衣,“你可曾听说过蜀地的苗疆巫术?” 莲衣吞咽一声,“我也是江淮来的,不懂这些。” 张妈捂住了潇哥儿的耳朵,一板一眼认真对莲衣道:“我瞧你像是被人算计了,你想想近来有没有生过病?亦或是感到事事不顺,总也提不起劲?” 不问还得了,一问,莲衣觉得自己条条都中,遂颔首,“我这是…被人藏巫毒娃娃了?” 张妈也不敢作准,撇了下嘴,“你瞧这衣裳的纹样,还有这实在不像话的做工,谁好端端藏这个在别人床上?床是什么地方,往上一躺入了梦,浑身不设防。” 莲衣浑身打抖,一紧张,就这么信了,“可我在王府也没和谁结过仇。” “那你可得罪过什么人?” “得罪?” 莲衣脑海浮现一张清俊骄矜的面容,转念又甩甩脑袋。 不会的,世子爷心眼哪有这么小,何况他还搭救过自己,之后除了那杯无意打翻的水,她就没再开罪过他,堂堂世子爷何至于为了一杯水拿巫术害她? “没准是野猫叼进来的。”莲衣逼自己别去想了,扯出个笑,“横竖我过了年也不在王府,多半是不会回世子所了。” 张妈跟着莲衣迈过门槛,二人默契地说起别的事,“你是活契?” 莲衣将房门合拢,“是啊,等过了年我就能回家了,等放良名录下来,我没准能跟着魏府的车架回乡。” 等二人走远了,躲在暗处的平安从廊柱后探出头来。 那布偶就是他提前半个时辰放进去的,为的是在莲衣整理东西时偶然将它发现,然后惊喜地拿着布偶出来四处询问,这时候就轮到他出来指点迷津了。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