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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中斗


怀间一束山楂枝,乌发红衣,映着皑皑白雪,灿然生光。

    看到七迟回望自己,他又摘了一枚果实掷向七迟。

    七迟抬手一抓,轻易地接住了山楂果。

    “好身手。”,晏玥拍手。

    “这算不了什么。”,七迟实事求是。

    “对我来说就是很厉害,换我肯定接不到。”,晏玥撇嘴。

    他动了动身体,双手撑着墙砖作势往下跳,可调整了半天动作,还是僵在了墙头。

    良久,“我下不来了。”,他干巴巴地说。

    “那郎君是怎么上去的?”

    七迟失笑摇头,向前助跑几步,素黑的衣袍一起一落,晏玥就被拎着后衣领带下了墙头。

    “你又救了我一回。”

    “言重了。”

    七迟自觉此处已没事,便准备离开。

    她的脚步被一道轻轻的牵扯力绊住,晏玥虚虚拉着她的袖子,指向一颗歪头榆树,“你看那颗树,是不是很适合搭一架鞦韆?”

    七迟无奈,“圣上有令,长门宫不允许建娱乐嬉闹之所。”

    “娘子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晏玥拉着七迟袖子摇晃,有意无意从衣领里露出一截春光波荡的锁骨,美目流盼看着七迟。

    “圣上日理万机,才不会有空关注此地,只要迟娘睁只眼闭只眼。”

    七迟的视线停留在他血痂横布的指尖上。

    “你手指不抹药会留疤的。”

    她目光坦荡的令晏玥不禁怀疑柳茕早上话语的真实性,要么柳茕真骗了他,要么.....不,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差过柳茕。于是他的声线愈发黏腻,全身抽走了脊椎似的贴着七迟胸口。

    “长门宫阴冷,人心又险恶,去哪里都不得劲,我小时候最爱玩鞦韆了,如今细数已过十余年,难道迟娘连这一点点的怜悯都不愿给我?”

    七迟合拢晏玥越开越大、朝不妙情况演变的衣襟,守礼地不碰半点肌肤,嘴中仍是温和却也客气的话,“郎君别为难妾了。”

    “呆子。”

    晏玥看了七迟一会儿,找不到丝毫动摇的痕迹,顿时把笑容一收,转身回了院内。

    七迟对他的喜怒无常适应良好,她耸耸肩,继续自己平淡的日常工作。

    照旧巡逻一圈,长门宫寂静地只留下飞雪落地的声音,就连呼呼作响的风似乎也被宫内血盆大口般的殿门吞没。

    人至东院时,七迟瞧见一只早膳食盒原封不动摆放在门前,她瞧着不对劲,打开查看,悚然一惊。

    油水全无的饭菜上躺着一只瘦骨嶙峋的死老鼠,被煮得血肉模糊,只留下一张令人头皮发麻的鼠皮还能看清样貌。

    以往负责送膳的侍子虽偷工减料,但也不曾有过这样明目张胆的羞辱。而且东院是长门宫内受到最好待遇的住所,宓渡虽然居住长门宫,但由于圣上怜惜他家中惨案,仍保留了三品夫人之位。故而在地位不高的宫人眼里,这位弃君任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一般情况下,不会故意为难。

    东院静悄悄地犹如深山古寺,檀香长年一日地飘荡,显得食盒里的死物不洁之气更重。

    七迟默默将整只食盒销毁,回屋重新热暖江米粥。

    虽有一日二食的规定,但长门宫的性质注定弃君们每餐只能吃到残羹冷炙,并且用膳时间有限,过了时辰,就必须熬到晚上才能填上一口肚子。

    七迟回到东院,叩响门扉。

    “姜宓夫人,妾早晨多出了一碗素粥,若有需要,请自行取用。食盒就放在门边。”

    “咚。”

    门板被人轻轻敲了一下,一道干净如雪莲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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