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阳光中碎裂开来。 但我仍旧很冷静。 我开了灯,然后给我爸倒了一杯水。客人来,连杯水都没有,那是不对的。 “喝点水,爸。”我说,“你喝了多少?” 我爸说:“老子……老子没喝酒。” 我说:“嗯,那你喝点水吧。” 我爸说:“我不喝。” “那算了。”我有点儿遗憾地把水放在桌子上。 “你……陈志宪是不是给你留钱了。”我爸大摇大摆地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两只眼睛通红的,说话也颠三倒四,“陈丽丽……不对……陈志宪是不是给你留钱了。” 我没有说话。 我爸开始咆哮起来:“你他妈是哑巴吗?!啊?!老子问你!陈志宪的钱呢!” “钱呢!”我爸试着站起来,“钱呢!” 我皱着眉头看他:“爸,你坐吧。” “陈志宪没给我留钱,陈志宪已经死了。”我跟他之间还留着一点距离。 “放屁,他肯定给你钱了!” “你不相信我?” “你小子没一句实话。”我爸的情绪依然在最高点,“你从来没对我说过实话!!” 我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讥讽道:“但你不是自己来找过了吗?没找到吧?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爸和我对视着,我眼里的憎恶一定准确地传达给了他。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又一脚踢翻了我的塑料凳。 这凳子得亏是塑料的,不然就他这么踢来踢去的,我早就要骂人了。 “谢然。”我爸怒吼道,“你姓什么?你姓谢!你跟我是一家的!你不姓陈!” “那我去改名吧,我姓陈也可以。” “老子打死你!” 我爸的血缘论自有一套万能的逻辑和科学道理,仿佛只要我身体流着他的血,那么终有一天,我还是会像只乖狗一样向他靠近。 “嗷呜——”外面的某处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拖长的狗叫,在这一刻倒是挺应景的。 我时刻提防着我爸的动作,他是个很有力量的男人,虽然喝酒喝多了,但还是很有力气。 年轻的时候,他做过工人,跑过出租车,开过卡车,到处卖过菜……这些都是体力活,他从不虚弱。他的虚弱都留给了比他社会地位更高的外人面前,对我和我妈,他从来都只有拳头。 当他对我冲过来的时候,我莫名感觉到了一股牙齿的酸胀感。他的动作在我眼里其实很慢,我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却给他抓住机会揪住了我的衣领。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怒喝道:“你放手!”m.BGmbUIldI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