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要去猜真的那部分,或是假的那部分。 抽完烟,我们已经没有了话题,但我还是想和他聊一聊昨晚的事情,于是我也换了一个切入点,我问他:“你说等回来想问我的问题是什么?” 杨舟说:“嗯,我没忘,但是啊……” 他叹了口气,半晌后才说:“但是我觉得现在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了,谢然。” “那行吧。”我无所谓地说道,“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 杨舟打断了我:“我不想告诉你。” 我愣了一秒,难以置信地道:“啊?” 不是,这么理直气壮的还是第一次见。 杨舟看起来挺沮丧,我想了想,又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哎,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很感谢你。” “你这方法算是以毒攻毒,对我爸说不定真挺有效的。”我放缓了语气,“只是这件事不能由你替我做,最起码我得知道你付了多少钱。” 杨舟说:“钱不重要。” 我说:“钱很重要。” 杨舟从石阶上站了起来,然后沉默不语地走回了我家。我跟在他后边儿,说你干什么去,不早了你是不是还得去张叔那里打工。 他还是不理我。 回到我家后,他也去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衣服。我给他倒了杯水,他低着头说谢谢,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别跟着我了,我没事的。 我看他绝对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情绪低落,睡眠不足,精神恍惚,又爱逞强。 “拜。”杨舟还真的双手揣在兜里,准备出门了,“我要出去走走。” 我看着他,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说:“你打算去哪里。” “随便走走。”杨舟翻来覆去都是这么一句。 什么时候能不说废话,靠。 杨舟走后,大概过了五分钟,我还是认命似的站了起来,穿好鞋子带上钥匙出了门。我顺着长满了荒草的铁轨一直往前走,走到岔路口时,分出了三个不同的方向。 小羊同学会往哪个方向去呢? “点兵点将、骑马打仗……”我在心里数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个我们最不常走的路线。 就这样吧,如果我碰不到他,那也是我的命。 我加快了一点脚步,逐渐感受到白日的温度升高了起来。八月末的天留有余热,我希望在中午之前能找到杨舟。 找到他又怎么样呢?好像也不会怎么样,但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他。 我走过了一段荒芜的路,接着又继续向前,穿越了一个破旧小区,没有物业的那种,可以从小区的南门一路穿到北门,有一栋楼的楼道里坐了个小老太太,身边蹲着只棕色的卷毛泰迪狗。M.bGmbuILDiNG.cOm